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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亚瑟·芬特的野望(1 / 2)

研究所前厅的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惨白的研究级灯光冰冷地泼洒下来,将每一寸空间都照得纤毫毕现,却驱不散那份令人窒息的凝重。帕凡院长端坐于主位那张厚重的合金座椅上,面沉似水,唯有指关节在光滑的扶手上无意识地、缓慢地敲击着,发出低沉规律的“笃、笃”声,像倒计时的秒针,叩击在寂静里。格蕾雅副所长侍立其侧,双手交叠于小腹前,姿态看似恭谨,但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她那锐利如手术刀的目光,死死锁在门口方向,仿佛要将来者当场解剖。

厚重的橡木门轴发出轻微的呻吟,无声地向内滑开。两名研究所的安保成员,身着特制的能量抵抗护甲,肌肉紧绷如临大敌,一左一右,形成夹峙之势。而在他们中间,一个身影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仿佛踏上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自家的后花园。

正是亚瑟·芬特。

他彻底颠覆了普通人对“黑帮头子”的刻板印象,深灰色风衣剪裁得体,衬得身形挺拔匀称,内里的黑色高领毛衣一丝不苟。锃亮的光头在冷光下泛着玉石般的光泽,精心打理过的山羊胡为他略显刻薄的唇线增添了几分独特的、近乎文雅的冷峻。面容甚至还算得上英俊,只是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沉淀着一种历经世故、洞悉人心的漠然与玩味。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目光闲适地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帕凡的威严,格蕾雅的紧绷,阴影中模糊的轮廓——最终精准地落在主位的帕凡院长身上,微微颔首,姿态从容得近乎优雅。

“帕凡院长,久仰大名。深夜叨扰,实属冒昧,还望海涵。”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如同在朗诵一首古老的十四行诗,与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帕凡院长纹丝未动,连敲击扶手的节奏都未曾紊乱分毫。他缓缓抬起眼皮,两道锐利如实质的目光,裹挟着积压的怒火与冰冷的审视,直刺芬特:“亚瑟·芬特,省去无谓的客套吧。你指使人潜入研究所、扰乱学院秩序,耗费如此周章,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落,寒气四溢。

“目的?”芬特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轻笑一声,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共鸣。他随意地踱到一张空置的、覆盖着深色天鹅绒的扶手椅前,无视了旁侧阴影中路西梅捷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优雅地坐下,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风衣的下摆。“院长阁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们才刚见面,寒暄几句,聊聊近况不好吗?”他身体微微前倾,那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加深,染上明显的戏谑,“比如……你们从罗迪那个可怜虫的脑子里,还有那位……嗯,身手颇为‘矫健’的刺客先生身上,都挖到了哪些‘有趣’的线索?进度如何?我可是非常好奇,我这份小小的‘见面礼’,是否让诸位感到一丝‘惊喜’?”

“惊喜?!”一声尖利如玻璃刮擦的怒斥骤然爆发,路西梅捷教授猛地从窗帘的阴影里踏出半步,苍白的脸上因愤怒而泛起病态的红晕,“你管那两个玩意儿叫‘礼物’?一个被玩弄于股掌的蠢贼!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渣滓!除了浪费我们的时间、玷污研究所的空气,他们还能提供什么?亚瑟·芬特,你这是在羞辱整个学院!践踏学术的尊严!”

“路西梅捷教授,请稍安勿躁,保留一点必要的幽默感和……礼仪。”亚瑟·芬特脸上的笑容纹丝未动,只是眼底那点虚假的温度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玩味,“我送人过来供诸位‘研究’,总好过我自己亲自下场,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不是吗?”他轻松地摊开双手,动作带着一丝慵懒的贵族气派,“毕竟,我的初衷只是想引起诸位的注意。如果没有这些小小的‘插曲’,像帕凡院长您这样的学界泰斗,像格蕾雅副所长这样醉心研究的英才,”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格蕾雅,“又怎会在深夜,屈尊与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黑帮头子,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呢?”

格蕾雅上前一步,站到了帕凡院长的侧前方,她的声音清冷、直接,如同精密仪器发出的读数,带着研究者特有的、剥离情感的冷静:“芬特先生,无意义的试探可以结束了。你处心积虑,目标直指研究所核心……你到底想从这里得到什么?”她的目光锐利,试图穿透芬特优雅表象下的迷雾。

亚瑟·芬特的目光转向格蕾雅,带着一丝仿佛欣赏稀有标本般的兴味:“得到什么?格蕾雅女士,您和您的研究所确实拥有令人叹为观止的智慧结晶和顶尖人才,这一点毋庸置疑。”他话锋陡然一转,笑容变得高深莫测,“然而,你这里任何一件‘具体’的物品,对我而言都毫无意义。我从未打算从研究所‘得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不想得到?!”路西梅捷教授像是听到了最荒谬绝伦的笑话,发出刺耳的、充满嘲讽的嗤笑,“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亚瑟·芬特,一个在阴影里靠巧取豪夺、阴谋诡计发家的黑帮头子,真的会‘不想’得到什么?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我看你是常年泡在那些肮脏的算计里,把脑子都腌入味,彻底坏掉了吧!”他刻薄的话语如同毒箭,直刺芬特。

出乎所有人意料,亚瑟·芬特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颇为认同地点点头,甚至带着一丝赞许地轻轻鼓了两下掌:“精彩!路西梅捷教授,您不愧是顶级学府的精英,洞察力果然敏锐……您说得太对了!”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近乎自嘲却又危险的坦率,“我接下来的计划,在所有‘思维正常’、‘循规蹈矩’的人看来,都无异于痴人说梦,甚至算得上是……自掘坟墓。”

路西梅捷教授被对方这种坦然的嘲讽和轻蔑彻底点燃了!身为顶级强者的尊严和学者的骄傲被狠狠践踏!狂怒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狂妄的渣滓!”他尖啸一声,削瘦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如爪般张开!一股阴冷、晦涩、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能量波动瞬间在他掌心疯狂凝聚、压缩!空间似乎都为之扭曲!一只翼展近米、完全由纯粹暗影能量构成的巨大蝙蝠——“幽夜蝠”——尖啸着撕裂空气,带着摄魂夺魄的精神尖啸和足以侵蚀钢铁的暗影之力,如同离弦之箭,直扑亚瑟·芬特的面门!

路西梅捷教授决心已定,他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用生命来铭记冒犯的代价!

然而,就在那凶戾无匹的暗影蝙蝠,带着撕裂灵魂的尖啸,即将触及亚瑟·芬特鼻尖的那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没有预兆!没有能量爆发!甚至几乎感觉不到空间波动!

那只气势汹汹、凝聚了路西梅捷强大精神力的“幽夜蝠”,就像一滴墨汁落入了无形的强酸溶液,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整个形体瞬间被扭曲、拉伸、然后无声无息地溶解、湮灭!化作一缕稀薄到几乎看不见的淡黑色烟气,彻底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噗——!”路西梅捷教授如遭重锤猛击,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捂住胸口,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难以置信和……一丝恐惧!幽夜蝠虽然不是他的主异兽,但也是他成名多年的强大手段之一,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无声无息地彻底抹杀了?!这力量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亚瑟·芬特甚至没有移动分毫,连衣角都未曾飘动。他只是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在欣赏一只苍蝇的消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目光扫过震惊失色的众人,最终落在狼狈不堪的路西梅捷身上,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的天气,却字字如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学者的傲慢,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可惜,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

帕凡院长猛地站起,须发无风自动,一股如同活火山即将喷发般的恐怖威压一瞬间弥漫开来,合金座椅的扶手在他无意识的力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格蕾雅副所长瞳孔瞬间骤缩如针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双手立时在身前交错,淡银色的能量在她手中变幻起来,若隐若现。连一直隐在厚重天鹅绒窗帘阴影中的达德斯副院长,也缓缓抬起了低垂的帽檐,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第一次毫无保留地锁定在亚瑟·芬特身上,那枚一直在他指尖翻飞的铜币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刚才那无声无息湮灭幽夜蝠的手段,其原理和力量层级,确然完全超出了他们现有的认知框架!这个亚瑟·芬特,其危险程度远超任何情报评估!

“亚瑟·芬特!学院圣地,岂容你放肆!”帕凡院长的声音如同滚雷在密闭空间内炸响,蕴藏着彷如将要毁天灭地的怒火,强大的能量在他周身汇聚,形成肉眼可见的能量涡流,整个房间的光线都为之扭曲暗淡,就像是他已然准备不惜代价,立刻将这个极度危险的存在镇压!

“院长,请息雷霆之怒。”就在这千钧一发、能量即将失控爆发的瞬间,达德斯副院长那低沉平缓、如同古井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让紧绷欲裂的气氛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凝滞。他缓缓从阴影中走出,站到了帕凡院长侧后方。“芬特先生煞费苦心来到这里,总不至于是为了上演一场闹剧后拍拍屁股走人。”他看向芬特,镜片后的目光有些深邃难明,仿佛在评估一件极其复杂、作用未明的古董,“不妨……听听他费尽心机、甚至不惜暴露部分底牌,究竟是想说些什么。毕竟,”达德斯的语气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和冷静到接近残酷的算计,“从他过往的行动轨迹和刚才‘不经意’展现出的‘能力’来看,他所掌握的某些‘资源’或拥有的独特‘视角’,或许正是……我们学院方面可能正极度缺乏的。未必不能……在特定的规则下,为我们所用。”

“达德斯!你……你竟然……”路西梅捷教授气得浑身筛糠般颤抖,指着达德斯,但刚才那刻骨铭心般的反噬和亚瑟·芬特深不可测的手段,让他硬生生把更激烈的斥责咽了回去,只剩下屈辱和愤怒在眼中燃烧。

帕凡院长眼神如电,锐利地扫了达德斯一眼,那目光中包含着警告、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权衡。他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和能量,缓缓坐回椅子,但周身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并未散去,如同随时可能爆发的休眠火山。他冰冷的目光重新锁定芬特,声音如同来自极地的寒风:“那么,说说看吧!你费尽心机来此,所求为何?”

格蕾雅副所长、路西梅捷教授,以及重新将身形半隐于阴影、但目光如炬的达德斯副院长,所有的视线都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聚焦在亚瑟·芬特身上。

在众人逼视的目光下,亚瑟·芬特脸上的最后一丝伪装的闲适终于彻底敛去。他缓缓抬起手,动作一丝不苟地整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口,仿佛在进行某种庄重的仪式。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再无半分戏谑与玩味,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强硬,以及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熊熊燃烧的野心火焰!

他环视着房间内这四位代表着皇国学术巅峰与隐秘力量核心的人物,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的最终目的,其实很简单。

“其实,我怀疑……在座的某些睿智之人,或许心中已有所猜测……

“我要将盘踞在这个国家权力顶点,那早已腐朽僵化、贪婪短视、阻碍一切生机与进步的所谓‘统治者’一族……

“彻底地,

“赶下他们的王座!

“直至赶出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