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驴车带着李梅走远了,她才牵着柱子和丫丫往家走,俩孩子还在抽噎,却紧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再走丢。
刚到村口,就看见赵福宝叉着腰站在老槐树下,旁边围着二丫和三妞,看见林仲秋就喊:“赵小花!你去哪了?你娘都快不行了!”
林仲秋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跑,就听见赵福宝又说:“我好心去看你娘,她却说胡话,骂你是白眼狼,还说要跟你断绝关系呢!”
柱子和丫丫吓得脸都白了,丫丫拉着林仲秋的衣角:“姐姐,娘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别听她胡说!”林仲秋瞪着赵福宝,“我娘好好的,轮得到你在这造谣?”
“我没造谣!”赵福宝仰着下巴,“好多人都听见了,你娘说你不孝顺,出去鬼混,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
周围渐渐围了些村民,指指点点的。
赵老太和王桂芬也来了,假惺惺地说:“小花啊,你咋能这样对你娘呢?她病着你还往外跑……”
林仲秋冷笑一声,突然提高声音:“我往外跑?我去县城把我弟弟妹妹找回来了!你们看看这是谁!”
她把柱子和丫丫往前推了推,俩孩子虽然害怕,却挺直了小胸脯。
村民们都愣了,王婶凑上前瞅了瞅,指着丫丫怀里的布娃娃:“这不是秀兰亲手缝的布娃娃吗?上面那小红花还是我看着小花绣的!真是丫丫!”
“柱子这颗痣,跟他爹一个位置!”张大爷也点头,“可算找着了,这俩孩子瘦得脱相了……”
赵福宝的脸瞬间白了,眼神慌乱:“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林仲秋逼近一步,“你早上是不是去我家了?是不是想趁我不在害我娘?我告诉你,我娘好得很,刚才还让我给她熬粥呢!”
她故意把“熬粥”两个字咬得很重,赵福宝眼神闪烁,显然是去过了,还没讨到好。
这时候,赵秀兰在邻居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虽然脸色还有点白,精神却好了不少。“娘!”林仲秋赶紧跑过去扶住她。
“小花,你可回来了……”赵秀兰摸了摸柱子和丫丫的头,眼泪掉了下来,“福宝丫头,我啥时候说要跟我闺女断绝关系了?你这孩子,咋能瞎说话呢?”
赵福宝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一阵红一阵白,想找地缝钻进去。
赵老太想帮腔,被赵秀兰一个眼神制止了:“大娘,我知道您疼福宝,但也不能让她这么造谣啊,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指责赵福宝:“就是,这丫头太不像话了!”“人家好不容易把孩子找回来,她还在这说风凉话!”“心眼也太坏了!”
赵福宝被说得眼泪汪汪,那缕白色气运又开始往她身上飘,却带着股滞涩的味道,不像以前那么顺畅了。
林仲秋心里清楚——这是她作恶太多,气运开始反噬了。
“行了,都散了吧。”林仲秋扶着赵秀兰,“我娘还病着,得回去歇着。”
村民们散了,临走前都夸林仲秋能干,还安慰了赵秀兰几句。
赵老太和王桂芬灰溜溜地拉着赵福宝走了,赵福宝回头看了林仲秋一眼,眼神里的怨毒比以前更甚,却多了丝恐惧。
回到家,林仲秋给弟弟妹妹洗了脸,又煮了锅红薯粥,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踏实多了。
赵秀兰坐在炕边,摸着丫丫的头,笑得合不拢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傍晚时分,李梅居然找来了,还带来了两包奶粉和一袋饼干,说是给孩子补补身子。
“我刚才去公社办事,顺便过来看看。”她笑着说,“那男人贩子已经招了,是邻县的,专门拐孩子去乡下卖,还好你们找得及时。”
林仲秋又惊又喜,连忙道谢。
李梅摆摆手:“举手之劳。对了,我听公社书记说,你大哥在学习班?我认识里面的指导员,说不定能帮上忙。”
林仲秋眼睛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赶紧把大哥被冤枉的事说了一遍。
李梅听完,皱起眉:“这事好办,我明天去趟学习班,把情况说明白。你大哥是高中生,正是国家需要的人才,不能就这么被耽误了。”
送走李梅,林仲秋看着炕上睡熟的弟弟妹妹,还有脸上带着笑意的娘,心里像揣了个暖炉。
虽然赵福宝还在作妖,但日子明显在往好的方向走。
她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想起万麦原的夜空,也是这么亮。
那时候她以为,能种出麦子填饱肚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现在才知道,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明天,大哥就能出来了吧?林仲秋握紧拳头,眼神坚定。
等大哥出来,让他继续读书,将来考上大学,实现他的梦想。
自己也要努力,不能让赵福宝再吸走气运,要让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
至于赵福宝……林仲秋嘴角勾了勾。她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