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城的天空刚从魔尊黑气的阴霾里挣脱出来,湛蓝得像被洗过的琉璃,阳光温柔地铺在“躺赢学院”的竹篱笆上,萝卜苗顶着露珠舒展着嫩叶,连风都带着萝卜汤的暖香。可这份宁静还没持续半个时辰,天际忽然又裂开一道细缝,不是魔尊那般阴寒的黑气,而是带着焦躁气息的橙红色能量流,像被点燃的火焰,裹挟着一声震得人心头发紧的怒吼:“哪里来的歪理邪说!竟敢鼓吹‘躺平’,败坏修行界的风气!”
洛小鱼正蹲在萝卜地里,用指尖的暖棕光晕给萝卜苗松土,闻言抬起头,眉梢微微挑起——那声音里的焦躁太明显了,比魔尊的阴寒更让她觉得“不对劲”。萧烬握紧烬世剑,玄色衣摆掠过演武场的石板,沉声道:“这气息……像是‘焚天宗’的功法,但比寻常的焚天之火更燥,像是被‘急躁’裹着的火。”
云舟也跑过来,树枝握在手里,眼神警惕:“焚天宗?我听师父说过,焚天宗的修行者讲究‘焚尽一切、突破极限’,可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卷’啊?”
话音刚落,橙红色能量流在学院上空炸开,一个身着赤红长袍的身影缓缓落下。他须发皆赤,周身的火焰不是温和的暖红,而是带着焦躁的橙红,连眼底都似燃烧着两团火焰,目光扫过学院的竹篱笆、萝卜苗,最后落在洛小鱼身上,语气里满是不屑:“洛小鱼,本尊焚天宗宗主烈焰,今日来此,就是要拆穿你这‘躺赢学院’的把戏!什么‘累了就歇’‘该停就停’,分明就是‘躺平’的借口!修行者当焚尽疲惫、突破极限,你这般教人‘放弃’,不是误人子弟是什么?!”
洛小鱼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指尖的暖棕光晕依旧柔和,她看着烈焰宗主眼底那团“焦躁的火”,忽然笑了,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焚天宗主,你这么急着来‘拆穿’我,还说‘躺平是借口’,说明你太卷了啊。”
“卷?”烈焰宗主眉头一皱,周身的橙红火焰猛地窜高,灼得空气都有些扭曲,“本尊讲究的是‘极致修行’,是‘突破极限’,何来‘卷’一说?你竟敢用这般轻浮的词形容本尊的修行之道!”
“轻浮?”洛小鱼摇摇头,指尖的暖棕光晕化作细碎的光点,落在烈焰宗主脚下的石板上,竟让那焦躁的火焰稍稍平复了一丝,“你看看你自己——说话时气息急促,周身的火焰带着焦躁,连眼底的‘火’都像是被‘急着突破’的念头催着烧,这不是‘卷’是什么?真正的‘极致修行’,是舒服地突破,是找到自己的节奏去‘焚尽疲惫’,而不是被‘必须突破’的念头追着跑,把自己烧得焦头烂额。”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烈焰宗主,语气里带着几分温和的剖析:“你说‘焚尽疲惫、突破极限’,可你有没有想过,硬扛着疲惫去‘焚’,只会让疲惫越积越多,最后把自己‘烧’垮?就像云舟之前,被‘必须练满时长’的焦虑困住,越练越差——你这‘焚天’的功法,若也是被‘必须突破’的念头裹着,迟早会把自己‘烧’得内火过旺,反而走火入魔。”
烈焰宗主听着,周身的火焰微微一滞,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恍惚——他忽然想起,近来修炼时,总觉得心口有一团火压着,越想“突破极限”,那团火就越旺,甚至有时会控制不住火焰的力道,烧伤了宗门里的弟子。他咬了咬牙,声音却没之前那么强硬:“胡说!本尊的功法没有问题,是你们这些‘躺平’的思想,让修行者失去了‘进取之心’!”
“进取之心?”萧烬在一旁开口,沉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真正的进取之心,是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突破’,什么时候该‘歇脚’,而不是被‘必须突破’的念头追着跑。焚天宗主,你的‘进取’,更像是被‘卷’住了——被‘别人在突破,我也得突破’的念头卷住,被‘不突破就是落后’的焦虑卷住。你反对‘躺平’,本质上是害怕自己‘落后’,所以才这么急躁。”
云舟也凑过来,举着树枝,语气认真:“对啊,宗主!我之前也觉得‘练得久就是努力’,结果把自己练垮了。后来按老师说的,累了就歇,找到舒服的节奏,反而进步更快了。你这‘焚天’的功法,或许也能找到‘舒服的火候’,而不是一味地‘猛烧’啊。”
烈焰宗主听着两人的话,眼底的火焰渐渐暗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狂躁,反而多了几分迷茫。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的橙红火焰不再焦躁,而是慢慢变得柔和,像傍晚的余晖。他想起自己刚当上宗主时,只是为了“让焚天宗更强”,可渐渐地,看到别的宗门有弟子突破,他就急着让弟子“突破”;看到其他宗主有新的功法,他就急着“钻研”,最后把自己和弟子都逼得喘不过气来。
“我……是太急了吗?”烈焰宗主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沙哑,“我只是怕……怕焚天宗落后,怕弟子们被别人比下去……”
“怕落后,就把自己逼得太急,这不就是‘卷’吗?”洛小鱼走近一步,指尖的暖棕光晕轻轻拂过烈焰宗主的衣摆,将那残留的焦躁气息慢慢驱散,“修行不是‘比赛’,不是‘谁先突破谁赢’。就像你的‘焚天之火’,若能找到‘舒服的火候’,既不急着‘猛烧’,也不放任‘熄灭’,反而能让火焰更持久、更稳定——这才是‘极致修行’的真相,不是‘卷着突破’,而是‘舒服地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