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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暗助军务,情意愈笃(1 / 2)

秦啸离京赴北疆巡视的半月时光,在陆云晚的精心打理下,永宁侯府内外井然有序,波澜不惊。她每日晨起理事,午后教导儿女,晚间批阅账册,偶尔处理慈蕙堂南北两地的来信,生活规律而充实。然而,在她平静的外表下,心思却始终牵挂着远在北疆的秦啸,以及他此行肩负的重任——疏通那条至关重要的军粮补给线。

这日午后,陆云晚正在锦瑟院书房内翻阅南阳分号姜嬷嬷送来的最新禀报。信中除了例行堂务,还夹杂着一些看似寻常的市井见闻:例如,南阳府近日米价略有上浮,据说是因漕运上有些许阻滞,南来的粮船比往年迟了数日;又如,城西济仁堂的掌柜闲聊时提及,近日有几位操着北地口音的客商,大量采购治疗风寒、跌打的药材,行色匆匆;再如,堂中一位少女的亲戚在驿站当差,说近日往来北方的公文驿马似乎比平日频繁了些……

这些零碎的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在陆云晚脑中快速组合。她铺开一张简易的北疆舆图(这是她根据秦啸书房中悬挂的地图凭记忆绘制的简略版),结合信中信息,眉头微蹙。漕运阻滞?北地客商大量采购伤药?公文驿马频繁?这些迹象,似乎都隐隐指向北疆局势可能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或许有小规模的摩擦或紧张态势,导致后勤补给压力增大,这也解释了秦啸为何急于疏通新的补给线。

她沉吟片刻,提笔给姜嬷嬷回信。信中,她并未直接询问军务,而是以关心堂务和当地民生的口吻,叮嘱了几句:“闻南阳近日米价微涨,想是漕运不便之故。堂中储粮可还充足?若需添补,可早做打算,勿使堂中姑娘们短缺。另,北地春寒料峭,易生疾患,堂中所备常用伤风感冒之药,可酌情多备些,以备不时之需,亦算造福乡里。”她将关切隐藏在寻常叮嘱之中,即便信件被截获,也无人能挑出错处。

同时,她让秋月通过娘家那条隐秘渠道,给京中与永宁侯府交好、且与北疆军需供应有关联的几家商号递了话,只说是“听闻北地春寒,恐有疾患,侯府欲采买一批上等防风、柴胡、金疮药等常用药材,以备府中及亲兵之用,请他们留意货源,若有质优价廉者,可优先告知”。此举既是未雨绸缪,为侯府可能的需要做准备,也是一种隐晦的信息收集,通过商号的反应,侧面了解北疆的后勤需求状况。

数日后,商号那边果然有了回音,说是北疆近来对这类药材需求确实增大,价格有所上扬,他们正在积极调货。这进一步印证了陆云晚的猜测。

正当她思忖着如何将这些零散信息以最稳妥的方式传递给秦啸时,前院赵铁鹰求见。

“夫人,”赵铁鹰行礼后,低声道,“侯爷有密信送至。”

陆云晚心中一动,屏退左右。赵铁鹰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恭敬呈上。信是秦啸的亲笔,字迹遒劲,言简意赅。信中并未详述北疆军情,只道巡视顺利,一切皆在掌控,让她安心。但在信末,却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南阳地处要冲,民情繁杂,补给线事宜,或需借助当地乡绅之力,夫人可有何见解?”

陆云晚看完信,指尖微微颤抖。这不是普通的家书报平安!秦啸这是在向她询问对策,而且是关于军国大事的对策!他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征求她的意见,这份信任,重逾千斤!他必是遇到了棘手的难题,或许正是疏通补给线时,遇到了地方势力的阻挠或怠工,需要寻找突破口。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运转,结合姜嬷嬷信中的信息和自己的分析。南阳……地方乡绅……漕运赵守备的连襟李记米行……济仁堂的药材……

一个清晰的思路在她脑中形成。她走到书案前,铺开信纸,斟酌词句。她不能直接提及军务,也不能显得自己过于关注外界动态。她必须以关心家事、慈蕙堂事务的口吻,将信息和建议巧妙嵌入。

她提笔写道:“侯爷安好,妾身与煜儿、玥儿皆安,勿念。府中诸事顺遂,母亲亦康健。南阳分号近日来信,言及堂中一切尚好,蒙当地李记米行东家(闻其与漕运赵守备有亲)屡次捐米,心甚感激。又,堂中采买药材之济仁堂,掌柜为人敦厚,药材道地,价格公允。妾身想着,侯爷在外,将士辛劳,若需采买些日常用药或粮米补给,或可留意此类口碑佳、根基稳的本地商号,既得实惠,亦能结份善缘,于公于私,似皆有益。妾身愚见,侯爷明察。”

写罢,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言辞得体,毫无逾越之处,既点明了关键人物(李记东家与赵守备的关系)和可靠渠道(济仁堂),又将动机归于“结善缘”、“得实惠”这类合情合理的考量。她将信用蜜蜡封好,交给赵铁鹰:“有劳赵统领,速速送至侯爷处。”

赵铁鹰领命而去。陆云晚独自坐在书房内,心潮起伏。她不知道这封信能否帮到秦啸,但她已尽了全力。这种在幕后默默支持、与丈夫并肩作战的感觉,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和力量。

半月后,秦啸风尘仆仆地回府了。他先去颐福堂向程夫人请了安,便径直回到锦瑟院。陆云晚正带着孩子们在暖阁内玩耍,见到他进来,连忙起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