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尽头,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广阔地下空间。
这里不再有钟乳石或地下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赤红色的大地,龟裂的缝隙中流淌着熔岩般的暗红光芒,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焦灼的气息,灼热的气浪扭曲了视线。空间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仿佛直通地心。
而在这坑洞的上方,悬浮着一座宏伟得令人窒息的祭坛。
祭坛通体由某种漆黑的未知石材构筑,布满了无数古老而复杂的符文,这些符文此刻正散发着强烈的金色光芒,形成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光之锁链,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立体牢笼。牢笼的核心,禁锢着一团无法直视的“存在”。
那并非寻常的火焰,而是一团不断在“燃烧”与“崩塌”两种状态间循环变幻的能量体。它时而膨胀,爆发出足以焚灭星辰的炽白光芒与恐怖热力;时而又急剧收缩,化为一个吞噬一切光热的漆黑奇点。每一次循环,都引动着整个地下空间的震颤,那金色的符文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光芒明灭不定。
焚天火种!
仅仅是远远望上一眼,林凡就感到神魂悸动,体内的寂灭之力不受控制地加速流转,既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排斥,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渴望。那股呼唤感在这里变得无比清晰,直接在他的识海中回响。
祭坛的四周,环绕着八根略小的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盘坐着一位身着暗红长袍的身影,他们双手结印,周身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身下的石柱,维持着中央祭坛的封印大阵。这八人,修为最低也是化神初期,其中为首的一位白发老者,气息更是深不可测,已然达到了炼虚期的边缘!
而在祭坛的正前方,一块突出的平台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之前交过手的鬼炎,他此刻垂首而立,姿态恭敬。另一人,背对着林凡方向,身姿挺拔,穿着一袭绣有金色火焰纹路的深红长袍,仅仅是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如同山岳般的沉重压迫感。
“你来了。”
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中年人的面容,相貌普通,但一双眼睛却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熔岩,平静中蕴含着焚尽万物的恐怖。他的目光落在刚刚踏入这片空间的林凡身上,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焚天教,烈火堂堂主,赤燎。”中年人自我介绍,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凡,我们终于见面了。”
林凡心神紧绷,体内寂灭之力蓄势待发。眼前的赤燎,给他的压力远超鬼炎,其实力绝对在炼虚期以上!再加上那八位维持阵法的化神修士,以及鬼炎,形势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险峻。
“看来,你们是笃定我会来。”林凡冷静回应,目光扫过那被封印的火种,以及运转不休的大阵。
“不是笃定,是引导。”赤燎微微一笑,那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从溪石村,到天机阁,再到守印人……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在教主的推算之中。甚至包括你能找到这条密道,抵达此地。”
林凡瞳孔微缩:“守印人也是你们的人?”
“不,他确实是玄玑的化身,守护封印的意志不容置疑。”赤燎摇头,“但他太想完成玄玑的遗志,找到能继承火种的人。这份执念,便是最大的破绽。我们只需稍加引导,让他‘偶然’得到一些关于你‘特殊’之处的信息,他自然会想方设法将你引来。毕竟,除了此地,还有哪里更适合作为你最终的试炼场,或者说……坟墓呢?”
真相如同冰水浇头。林凡意识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局中。焚天教的目的,或许不仅仅是活捉他,更是要借助他这“特殊”的存在,来尝试某种与火种相关的计划。
“你们想用我做什么?”林凡一边问,一边飞速思考着对策。硬拼毫无胜算,必须另寻他路。
“你的力量很奇特,介于生死寂灭之间。”赤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林凡,“教主推测,你的‘新生’之力,或许能中和火种极致的‘毁灭’属性,让它变得……可控。所以,我们需要你,亲自去触碰火种,去感受它,尝试……融合它。”
他指向那剧烈波动的封印:“如你所见,封印撑不了多久了。与其让它彻底爆发,毁灭一切,不如寻一条掌控之路。而你,林凡,就是那把关键的钥匙。放心,我们会保证你的安全,至少在确认你是否是那把正确的钥匙之前。”
保证安全?林凡心中冷笑。这分明是要拿他做实验品,去冒那九死一生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