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谢承渊便沉着脸找上了门,直接进了谢承霄的书房。
林星瑶不放心,也悄悄跟了过去,躲在门外听。
“二哥,沈佳宜的事,你做得太过了!”
谢承渊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少有的严厉.
“她与人通奸,自有衙门律法处置!你动用私刑,闹得满城风雨,影响极其恶劣!父皇已经动怒了!”
谢承霄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我处置一个造谣生事、品行不端的妇人,有何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
谢承渊走近一步,压低声音。
“你为何不先与我商量?之前处理李念棠和曹家的事,我暗中参与,父皇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你私自行动,我毫不知情,你让我如何帮你周旋?”
他顿了顿,看着谢承霄倔强的侧脸,语气缓了缓,带着一丝无奈。
“我知道你是为瑶瑶出气,我也担心她受委屈。可出气,不是这么个出法!”
门外的林星瑶听到这里,心里一紧,推门进去,脸上满是担忧。
“是因为我吗?是不是我连累王爷了?”
谢承霄立刻起身,将她拉到身边。
“胡说什么!与你何干?是我自己要处置她!”
谢承渊看着林星瑶担忧的样子,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温和下来。
“没事的,别怕。”
这时,宫里的太监前来传旨,宣谢承霄即刻进宫。
御书房内,皇帝将一份弹劾谢承霄滥用职权、干预司法的奏折摔在他面前,龙颜大怒。
“谢承霄!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为了个女人,如此猖狂!你当这天下是你靖王府的后花园吗?”
谢承霄跪在下首,紧抿着唇,心里不服气。
他处置沈佳宜,固然有替林星瑶出气的成分,但更多是因为沈佳宜的所作所为触及了他的底线,不仅造谣生事,还害得他和林星瑶之间产生误会,闹了别扭。
他觉得自己没错。
皇帝见他梗着脖子不认错,更是火冒三丈。
“怎么?不服气?朕看你是被那个丫头迷昏了头!来人!拟旨!靖王谢承霄,目无法纪,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
“儿臣领旨。”谢承霄咬牙应下。
就在这时,一同跟来的谢承渊突然撩袍,在谢承霄身边跪了下来,朗声道。
“父皇息怒!此事,儿臣亦有失察之责!未能及时劝阻二哥,请父皇一并责罚!”
此言一出,不仅谢承霄愣住了,连皇帝也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一向沉稳、从不轻易表态的太子。
皇帝沉吟片刻,看着跪在一起的兄弟二人,最终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些。
“罢了,靖王禁足三日!退下!”
出了御书房,谢承霄一把拉住谢承渊,眉头紧锁,压低声音质问。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在父皇面前演什么兄友弟恭?是不是想在瑶瑶面前显得你比我好?”
谢承渊甩开他的手,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冷意。
“随你怎么想。我今日跪下,不是为你,也不是为博谁好感。我只是想告诉你,谢承霄,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事事替你遮掩,帮你善后了。”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谢承霄。
“你做事,从来只图自己一时痛快,从不考虑后果!
你以为父皇这次只是生气你滥用私刑?
不!他是生气你为了一个女人,行事如此不计后果,失了分寸!
没有一个帝王,会容忍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女人影响至此,干扰朝政法度!”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警告。
“你和我,在父皇眼里,不过是稳固江山的棋子!若这棋子因为旁人而变得难以掌控,你觉得,父皇会如何处置那个旁人?
林星瑶对父皇而言,不过是个琴师,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你今日的冲动,不是在护她,是在害她!你明白吗?”
谢承霄被他这番话震住了,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谢承渊最后看了他一眼。
“你说不需要我帮?好!但愿你能一直护得住她!别等到哪天,因为你今日的不计后果,而让她付出你承受不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