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渊一早便到了林府，站在林星瑶房门外，温声催促。
“姑娘，快些收拾，宫宴时辰快到了，莫要误了时间。”
林星瑶揉着眼睛打开门，睫毛还沾着睡意，整个人透着股没睡醒的迷糊。
谢承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一凝，眉头轻轻蹙起。
“姑娘的嘴唇……这是怎么了？看着有些发紫，还肿了些。”
林星瑶下意识摸了摸依旧有些刺痛的嘴唇，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眼神慌乱地飘向别处。
“啊？没、没什么……可能……可能昨晚没睡好，有点上火？”
她支支吾吾，声音越说越小，自己都觉得这借口站不住脚。
恰在此时，谢承霄也从隔壁房间踱步出来，衣襟松垮，神情慵懒，显然刚醒没多久。
谢承渊的目光扫过他，赫然发现他二哥的嘴唇竟然也带着不自然的紫红色，甚至比林星瑶的还要明显些。
谢承渊温润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谢承霄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意，语气虽依旧平和，却藏着压抑的不满。
“二哥，不知怜香惜玉吗？姑娘身体娇弱，怎能让你这般对待？”
他说完，又转向林星瑶，声音放缓。
“姑娘，你说是不是？还是觉得，换作是我，会更疼惜你些？”
林星瑶顿时僵在原地，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指尖都在发烫。
一旁的小桃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大气都不敢喘。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个男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她身上，像是在等她的一个答案，一个偏向谁的“判决”。
林星瑶张了张嘴，感觉说什么都是错。
帮谢承霄，会惹恼谢承渊。
帮谢承渊，谢承霄指不定又要耍无赖。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时刻，小桃猛地一咬牙，像是脚下真的绊了一下，“哎呀”一声惊呼，手中端着的茶盘脱手而出。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瓷杯摔得四分五裂，茶水溅了一地，总算打破了僵局。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林星瑶立刻抓住机会，夸张地惊呼：“小桃！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烫到脚？”
她赶紧蹲下身，假装去查看小桃的情况，趁机避开那两道灼人的视线，心里暗暗给小桃比了个“赞”。
小桃心领神会，配合地揉着脚踝哎哟叫唤。
“小姐我没事，就是脚滑了一下，没站稳……这茶具可怎么办呀？”
林星瑶趁机凑到她耳边，
“好兄弟，够意思，回头给你加鸡腿。”
小桃苦着脸，用眼神回她。
“小姐，鸡腿就不用了，我这月俸禄够不够赔，您心里没数吗……”
谢承渊看着地上狼藉的碎片，又看看明显在装傻逃避的林星瑶，眸色深了深，最终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刚才的逼问从未发生。
“无妨，人没事就好，一套茶具罢了。姑娘还是快些更衣吧，马车已在府外等候了。”
谢承霄则抱着臂靠在门框上，冷眼旁观这场突兀的“意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目光在林星瑶和小桃之间转了转，显然看穿了这小把戏，却也没戳破。
......
马车里静得吓人，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辘辘”声格外刺耳，衬得车厢里的沉默更显压抑。
谢承渊端坐在一侧，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侧脸线条绷得有些紧，显然还在介意早上的事。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带着些许失落。
“姑娘还是觉得，我之前把你当成旁人，所以生我的气，才故意跟二哥走得近，这样报复我，对吗？”
林星瑶心里一紧，连忙摇头。
“殿下，我没有！我从来没想过要报复你！”
谢承渊转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尤其是那依旧带着紫痕的唇瓣上，眼神里藏着一种林星瑶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