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渊抬手扶住额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胸口闷得像是被巨石压住,几乎喘不过气。
苏玉衡推门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急忙快步走上前,却又不敢轻易碰他。
谢承渊声音沙哑地说:“太子之位……我和二哥争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后悔。”
说完,他自嘲地笑了笑。
谢承渊低声道:“如果我不是太子,就不用让她面对这些了。”
苏玉衡沉默了一会儿,问:“殿下打算怎么办?”
谢承渊抬起眼,眼神里满是决断:“母后逼我去试探她。”他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但不管我说不说……她都会伤心。”
他突然站起身:“不如我自己去说——至少,不能让她从别人嘴里听到更伤人的话。”
林府前厅里,林星瑶捏着半幅未绣完的香囊,眼睛红肿得像颗核桃。
她低头绞着手指,声音微哑:殿下...你来了...
显然是昨晚哭狠了。
谢承渊指尖轻抚她红肿的眼睑,心疼地问:这是昨晚哭的?
看着她这副模样,他心脏像被手攥紧——待会儿要说的话,恐怕会让她哭得更厉害。
谢承霄抱着胳膊冷笑:今早一进门,我还以为府里进了蛤蟆呢。
话音刚落,就被林星瑶狠狠踩了一脚。
谢承渊强装镇定地问:姑娘在学刺绣?
林星瑶举起手里歪歪扭扭的鸳鸯图案:嗯...想给太子和王爷绣香囊...
突然,谢承烨探过头来打断他们:怎么没有我的?!
林星瑶翻了个白眼:你身上挂的香囊都快成葡萄架了!
谢承渊坐在椅上,指尖狠狠攥着扶手,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姑娘,若有个人……必须要绵延子嗣,但他心里只有一人,和其他女子都没感情。
他嗓音沙哑得厉害,要是这样……你还能接受吗?
林星瑶瞳孔猛地一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沉默许久,她抬手解下腰间那枚谢承渊昨日送的云纹香囊,轻轻递还给他:如果是我……我接受不了。
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清晰。
谢承渊一把攥住香囊,指节白得吓人:
他眼底泛起赤红,我不做那个人。
抬眼时人已经走远,他正要追上去,谢承霄突然横臂拦住,冷笑道。
昨天还说着海誓山盟,今天就变卦了?
谢承渊咬着牙,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是母后逼我说的!”
谢承霄眼神瞬间变得森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又是母后!三弟,人怎么可能什么都得到?”
“父皇的器重、太子的位置,还有她——你总得舍弃一样!””
谢承渊的眼底泛起了红血丝,声音低沉地说:“让开。”
谢承霄抱臂冷笑:“我偏不让。”
谢承渊眸色沉得像潭深水:“我与姑娘心意相通,二哥今日怕是不识相了?”
谢承霄嗤笑一声,突然逼近半步,语气像冰棱般锋利:“心意相通?你连她想要什么都给不了。”
他盯着谢承渊泛白的唇角,一字一顿道:“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做得到吗?”
这时,小桃怯生生地走过来,低着头不敢看谢承渊,结结巴巴地说:太、太子殿下……姑娘说,今天……不、不想见您……
谢承渊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指尖攥得发白,半天没出声。
谢承霄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讥诮:我能给她想要的。
他微微俯身在谢承渊耳边低语,等你也能给的时候……再来吧。
说完转身一挥手,太子——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