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青玉地砖上投下斑驳光影。
谢轻颜携赵如烟盈盈行礼时,金丝雀在廊下清脆地啼了一声。
谢轻颜广袖轻拂,腰间环佩叮咚:“太子殿下金安。”
赵如烟垂眸福身,袖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绣了缠枝纹的袖口:臣女参见殿下。
谢承渊端坐主位,指尖在青瓷茶盏边缘轻轻划过。
郡主与赵姑娘不必多礼。
赵如烟捧着描金漆盒的手指紧了紧,盒中桂花酥的甜香已隐隐透出:这是臣女特意从江南带回的桂花酥,听闻殿下...
谢承渊目光淡淡扫过,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赵姑娘有心了。”他抬手示意侍从接过,动作疏离而客套。
谢轻颜在一旁含笑注视,眼底闪过一丝满意——总算没白教她投其所好。
她眼波流转,广袖轻拂,故作亲昵地开口。
“如烟一直惦记着太子殿下,正好我今日要来,便带她一同过来了,殿下不介意吧?”
谢承渊神色淡然,笑意不达眼底:“不介意,人多热闹些。”
他目光掠过赵如烟,语气温和却疏离,“赵姑娘温柔识大体,想必京中不少公子都惦记着。”
谢轻颜故作叹息,实则试探:“是啊,可如烟心有所属,旁人再殷勤,也是无用。”
赵如烟垂眸,指尖微微收紧,面上却依旧端庄温婉。
赵如烟(轻声):“郡主说笑了……”
赵如烟目光落在那架焦尾古琴上,唇角微扬。
赵如烟声音轻柔的问:“殿下,许久未为您抚琴了,今日可否献丑一曲?”
谢轻颜笑着接话,语气意味深长:“我最爱听如烟弹琴了,还是那些老曲子入心。那些新奇的调子,我可真不适应呢~”
赵如烟端坐琴前,指尖轻拨,一曲《春江花月夜》悠然而起,音色清雅端庄,如她本人一般含蓄温婉。
谢承渊垂眸聆听,神色平静,心中却已了然——这是在暗指林姑娘的曲子太过跳脱?
琴音如流水,谢轻颜闭目欣赏,唇角含笑,显然对赵如烟的“以琴明志”十分满意。
音余韵未散,谢承渊指尖在紫檀案几上轻叩三下——这个时辰,林姑娘怕是还窝在锦被里赖床。
正想着,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珠帘被猛地掀开,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
殿下!西街刚出锅的糖油饼还热乎着——
林星瑶提着裙摆闯进来,发间白玉钗歪斜欲坠,怀里油纸包渗出点点油渍。
待看清满殿宾客,她慌忙刹住脚步,绣鞋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蹭出刺啦一声。
谢承霄慢悠悠踱步进来,玄色蟒袍掠过门槛时带起一阵冷风:“继续弹啊,怎么停了?”
谢轻颜指尖捏着的茶盖地轻响,面上却绽开芙蓉笑:“哎呀,不知太子今日有客,倒是我们唐突了。”
谢承渊淡然拂袖:“无妨。”
目光落在林星瑶手中的油纸包上“糖油饼……是给我的?”
林星瑶一袭素雅长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钗,却衬得气质清灵。
赵如烟抬眸打量,心中微动:她今日……竟也端庄。
林星瑶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有客人在,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谢承渊温声含笑的说:“不打扰,本就是我邀你来的。”
赵如烟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袖口绣纹。
谢轻颜眼波流转,笑意盈盈:“方才赵姑娘弹的琴曲雅致非常,不知林姑娘可否也弹一曲?正好让太子和王爷品评一番,比比高下。”
赵如烟呼吸微滞,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分明是要我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