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磕头机与石油(1 / 2)

然而,姒启并未动怒,依旧深邃的目光审视着苏哲,郑重说道:“你觉得那些老弱妇孺,仅仅因为被你视作贪生怕死的弱者,就该被你屠戮?所以你才对他们下了杀手?强者受辱,将屠刀挥向更强者;弱者受辱,把屠刀指向更弱者。你告诉我,你的作风是强者,还是弱者?若你是一名合格的护卫者,就应当身先士卒,带领百姓与敌人英勇战斗,而不是只在百姓身后空喊口号。倘若你能在敌军攻破城池之时,拼死一战,我还敬你是条汉子!”

紧接着,姒启的语气愈发严厉,责备道:“一个高喊‘兄弟们,随我杀上去’的将军,和一个叫嚷‘兄弟们,给我杀上去’的将军,你觉得士兵们会更爱戴哪一个?哪一个才是合格的领导者?显而易见,你只会一味责备那些投降的同胞,却从未想过带领他们团结起来,共同对抗白虎国,你太极端了。你的这种极端,迟早会害了你身边的所有人。”

这一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瞬间把苏哲砸得呆立当场。他开始陷入深深的反思,仔细回想自己过往的种种行为,思索是否真的符合强者的行径。

姒启毫不客气,继续说道:“送你八个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人类选择群居生活,是因为惧怕孤独、恐惧死亡。怕死,本就是人的本能,屈服于这种本能并不可耻。那些孩子刚刚降临到这个世界,他们哪里懂得国破家亡的沉重?他们只知道活着,在废墟之下艰难活着,可他们也是青龙国的未来;那些老人,或许还有未完成的遗愿,他们是青龙国历史的见证者;而那些女人,肩负着民族延续的重任,她们不该出现在战场之上。人类惧怕死亡,这无可厚非。为了求得生存之策,做出暂时的妥协,并非他们的本意,我完全能够理解他们。”

苏哲低头沉思,片刻后,低声问道:“殿下,难道您不责怪他们向敌军投降吗?”

姒启轻轻拍了拍苏哲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我很庆幸他们都还活着!我也十分感激西玛所做的一切!在此之前,我的大军夺回徐州,收复兖州,一路上,我目睹了无数沦为绝迹的村庄。我承认,那些奋起抗争侵略者的人,都是值得敬佩和纪念的英勇无畏的战士,是最忠诚的青龙国人。可我满心都是惋惜与悲伤!因为我一直期望,当我率军归来拯救他们时,他们都还能活着……无论以何种方式活着,只要他们还在,我所进行的这场战争就有意义!我们的军队才有士气去拯救下一座城市,我们的国家才有未来可言!”

姒启眼神中充斥着泪光,顿了顿情绪,接着说:“这座城市已经饱受战争的摧残,它归属于谁,此刻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在这片土地上安稳生活!倘若姑苏城最终只剩累累白骨,即便我成功收复,又有何意义?难道是要为这些死去的人做头七吗?”

姒启一番肺腑之言话说得苏哲满脸羞愧,他双腿一软,面向父老乡亲们“噗通”跪下,瘦弱的身躯不断耸动,他痛哭流涕,口中不断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极端了,我杀了那么多同胞……我该死……”

西玛将身上的羊皮脱下,给苏哲披上,轻抚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到了晚上,姒启将西玛和苏哲召进大营商议攻城事宜。

根据西玛提供的情报,姑苏城城墙高耸,墙面光滑很难攀登。再加上这边围剿山贼,姑苏城空虚,一定会加派人手在城墙上巡逻队。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城内,难度极大。

就在姒启为此事感到为难之际,西玛又提供了一条关键线索:他们每日都会向姑苏城内的白虎国驻军运送食物,只是今天因故耽搁,未能送成。

于是,花汐提出一个计策:让特战队伪装成送资源的牧民和回归的白虎军,混入城内,找准时机对修仙者大营发动袭击;

同时,安排部分莽骑兵伪装成牧羊者,提前混入城中,伺机夺下城门。

花忠老将军听后,面露担忧之色,说道:“莽骑兵那长长的步枪,能藏到哪儿去啊?总不能赤手空拳进城吧?而且,此计风险极大啊!”

姒启思索片刻,回应道:“可以让士兵们将稻草捆在步枪上,伪装成草料,藏于马车上。”

紧接着,姒启又补充道:“让俘虏走在前面开路,我们的士兵换上白虎国的军服,混在其中,如此便能较为轻易地进城。为了方便在城内相互辨认,可以在护腕上系一条红布。”

花忠老将军接着说:“咱们的内应进城后迅速占领城内各处制高点,分割战场。以小组的形式在各处进行阻击狙杀敌人,以接应炮兵进城。炮兵进城后,除了前方阻击阵地,其余人以巷战的方式进行清理城门附近的敌军,以保护炮兵。接着炮兵往敌军军营方向轰炸,但是切勿炸到民房,城中还有大量百姓。三轮轰炸后,趁着敌军还未反应过来,全体冲锋,彻底歼灭敌军。”

姒启微微颔首,对花忠的战术表示肯定道:“没错!虽说敌军还剩四万人,但我们有信心凭借火力压制他们。”

会议结束后,姒启特意拦住了西玛。

他神色凝重,打探道:“你可知道有个叫鲁冰的女子?听闻她是从外地嫁过来的,出身于一个牧民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