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家族因其古老历史和澹台凤舞的“叛逃”而声望受损,此刻正极力主张谨慎和接触,试图挽回政治影响,甚至家族内部有人暗中希望能重新与凤舞建立联系,从而有机会接触乃至获取那令人垂涎的神秘技术。
“共鸣?澹台议员,你太高看那些乌合之众了!”哈尔西议员嗤之以鼻,脸上写满了不屑,“那不过是失败者的哀鸣和野心家别有用心的煽动!至于技术——”他冷哼一声,“只要我们集中力量,打败他们,那些技术自然就会成为联邦的战利品,为全人类服务!”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亲爱的克朗议员。”一个略显阴柔、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鹰派与稳健派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发言者来自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议席,是议员**莫里亚蒂**。他身材消瘦,面容苍白,总是带着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温和微笑,穿着打扮一丝不苟,像一位老派的学者。他在议会中很少在公开场合明确表态,背景神秘,据传与一些跨星系的巨型商业托拉斯和隐秘的情报网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有人私下猜测,他与那个若隐若现的“虚空低语者”组织存在某种关联。
莫里亚蒂缓缓站起身,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根据一些……非官方的、但来源相当可靠的信息渠道显示,‘希望方舟’所掌握的力量核心,可能涉及一些……非传统的、我们目前科学体系难以完全理解的领域。”他的话语含糊其辞,却巧妙地暗示了“希望方舟”技术的危险性与独特性。
“强行夺取,或许……会像试图用手去抓取一颗不稳定的小型恒星,不仅得不到温暖,反而会引发不可预知的、灾难性的后果。”他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无奈又带着警示的姿态,“或许,在我们讨论武力征服之前,更应该优先考虑的是,如何……理解并尝试引导这种未知的力量,确保它不会对联邦乃至整个银河的稳定构成威胁。毁灭,有时候是最简单,但也可能是最愚蠢的选择。”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然没有明确支持哪一方,却激起了更复杂的涟漪。既迎合了鹰派对“希望方舟”技术危险性的担忧,又为那些主张更隐秘、更长远图谋的势力留下了操作空间,同时也在暗示格雷主席的谨慎并非全无道理。
议事厅内顿时如同炸开了锅,各种观点激烈碰撞,争吵声、议论声此起彼伏。鹰派主张武力清除,声音最大;稳健派主张谈判接触,据理力争;而像莫里亚蒂这样的神秘势力及其潜在的盟友,则在暗中搅动浑水,试图将水搅得更浑。格雷主席疲于斡旋,声音已经有些嘶哑,却深感无力。他清楚地看到,联邦这台庞大的统治机器,内部的齿轮早已锈蚀、错位,发出的只是刺耳而混乱的噪音,无法形成统一有效的意志。
而在议会大厦之外,泰拉星光鲜亮丽的表皮之下,巨大的公共全息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官方通讯社对“希望方舟”的严厉谴责和定性为“叛乱组织”的新闻,主持人的语气义正辞严。
但在网络覆盖的阴影角落,匿名的虚拟论坛里,却充斥着对“希望方舟”敢于正面挑战联邦庞然大物的隐秘钦佩、好奇,以及对现实生活高压和僵化的不满言论。“‘坚定壁垒’……听起来真酷。”“他们说的有些话,难道不是事实吗?”“联邦除了收税和发布禁令,还会做什么?”
普通的民众在官方铺天盖地的宣传和网络上碎片化、真伪难辨的信息冲击下,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和分裂。他们本能地对“叛军”感到不安,但内心深处又对日益僵化、臃肿、忽视民生的联邦体制感到失望和疏离。
一些有识之士——包括一些在学院中被边缘化的学者、因坚持原则而被迫提前退役的军官、以及目睹了太多不公的基层官员——则在压抑的氛围中,默默地、高度关注着“希望方舟”的动向。他们从“希望方舟”的身上,看到了联邦早已失去的活力与改变的希望,也看到了联邦根基腐朽、分崩离析的清晰征兆。他们或是在忍耐中等待时机,或是在绝望中寻找着可能的出路,如同星火,散布在泰拉乃至整个联邦的阴影之中,静待风起。
星城泰拉,这座联邦跳动的心脏,此刻正被内部滋生的各种矛盾、野心与绝望所侵蚀、蛀空。分裂的征兆,已如无形的蛛网,悄然蔓延至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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