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辆吉普车发了疯一样地冲进护林站院子里,“吱嘎”一声,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停在屋门口。
马大勺从车里跳下来,脸色冰寒地看了一圈儿,见到从屋子里跑出来的佟玉兰和赵海燕,立刻表现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喊道:“陈建民呢?死哪儿去了?”
佟玉兰刚要出声,就被赵海燕挡在身后,很不客气地反问:“你谁呀?这大半夜的跑这儿来瞎喊啥?”
她没见过马大勺,更不知道这人就是林场的副场长,所以,问得理直气壮,问完还梗着脖子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
马大勺当时就懵住了,这特么是啥人啊?敢跟他这么说话?他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你别管我是谁,你他妈是哪路神仙?把陈建民喊出来!”
赵海燕一挺胸,非常硬气且自豪地说道:“我是护林站职工……”
说到这儿,她扭头挡住了佟玉兰扯她袖子的手,“玉兰你别拽我,我得告诉他,这地方不是谁都能来胡闹找事儿的……啥,你说这人是……”
佟玉兰小声告诉她:“人家是马副场长!”
赵海燕张大了嘴,愣了一下,马上解释:“啊?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对不起啊,马副场长,我叫……”
马大勺听了那个“副”字,一股火就压不住了,声音特别尖利且很大地喊道:“你他妈叫啥名已经不重要了,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林场职工了。那谁,小佟是吧,陈建民呢?让他滚出来!”
他之所以有这么大的火气,是因为他心情本来就不咋好。
今天晚上他正在一名场部的女职工“谈心”来着,跟陈建民的状况差不多,正到关键时刻时,被防火科找来的人给打搅了,你说这谁心情能好得了啊?
更让他窝火的是等他赶到场部时,冯海涛已经坐着那辆仅有的吉普车赶往火场了,只给他留下一句话:妥善安排护林站那边的工作。
啥叫妥善安排?这特么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副场长当一回事,连后勤工作咋进行、是否需要他上火场等等关键问题一个字都没留下。
但他还是给护林站这边打了个电话,让陈建民等人原地待命,当做机动人员备用,这个安排本身也算是合理。
可是打完电话之后,马大勺心思活泛了,陈建民上一次打他的情景在眼前不停地闪现,这人对他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也一点儿都没顾及快要成为亲戚的情况,反倒是跟冯海涛来往密切。
不说别的,据他得知的小道消息来看,陈建民整了个木材加工厂,还把冯海涛拉进去了,这种好事竟然没有他的一份,这陈建民还有必要当个人来看待吗?
眼下正好有个机会出现了,只要把通往护林站的电话线剪断一根……陈建民等人接不到来自场部的进一步指令,只能继续待命。假如西南方向的大火往东北烧过来,等到陈建民等人发现不对劲儿时,他们还有机会保住原始林吗?
肯定没机会了,这种规模的林火,绝对不是几个人能扑得灭的。
要是原始林被烧没了,谁给陈建民讲情都没用了,自己再做一些工作,保证能让他滚出林业职工队伍,整不好还得附带着法律责任。
当时的马大勺,一咬牙就找了一个小地痞赖子,给了五十块钱,让他爬到公社村子东面的电话线杆子上,拿钳子剪断了一根线。
他在收到地痞赖子的回复后,还往护林站摇电话试了一下,果然打不通了。
这会儿急急地赶过来,就是准备兴师问罪于陈建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