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有些犹豫,显然也拿不准:“奴婢只是猜测,想着虎毒不食子,但问过其他姑娘们,旁人与她无冤无仇,也只有这么一个可能。
那孩子啊,同他生父长的极像,肥头大耳,面相凶恶,从出生起就不好带,时时刻刻哭闹不休,旁人都说性子同他父亲一般恶劣,而且,被她摔死的那个婴儿,与那孩子同父异母。”
这般巧合,宋知意心思一转,大概便推断出事情的起因了,确实,真是作孽。
“是我不好,原想着把她们救出来就算是脱离苦海了,却没顾及到她们心中隐藏的伤痛。”
胡嬷嬷却道:“夫人不必妄自菲薄,您做的已经够多了,这钩织的活计,外头有的是人想干,您却胸怀大义,收留了这些女子做活,包吃包住还给工钱,已经是极好的日子了。”
宋知意也觉得自己够善良了,要放在以前,别说安排吃住了,一片过期面包她都不舍得给出去,如今这般,只是觉得能拥有廉价劳动力的同时,还能混点好名声。
“其他孩子可有妨碍?”
这里还有几个两三岁左右,在黑虎寨出生的孩子,年纪小不记事,她才把人留了下来,其他三岁以上的,都送到京畿府去了。
胡嬷嬷摇头:“其他倒是无碍,就是那位疯了的姑娘,搞的庄子上人心惶惶,所以奴婢原先想着,去信给夫人,问问该如何处置。”
“把她送到庵堂去吧。”宋知意干脆道:“她内心痛苦,在这庄子上,看到熟悉的面孔一天,就崩溃一天,倒不如送她去庵堂静静心。”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胡嬷嬷应下,又问:“夫人可要见见她们?”
她住在前院迎来送往,那些姑娘们住在后头,平日里只闷头干活,不会随便到前头来。
“不必了。”宋知意了解了大致情况,她和那些人也不熟悉,就算去见了,也没什么家常可唠,与其尴尬,不如不见。
“钩织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胡嬷嬷立时有了笑脸:“这些姑娘们,好就好在细心又耐心,做出来的小东西,可真是喜人的紧。”
她转身去了屋里,拿出几个毛线玩偶,小狗小猫,小兔子小老虎,磨的光滑的石子做的眼睛,草木汁子染的颜色,里头塞满了碎布条,鼓鼓囊囊,憨态可掬。
“做的真好。”宋知意拿过一个,放在手里把玩,又建议道:“也不光是做这些个小摆件,荷包,坐垫也使得,不拘什么花样,只要卖得好,年底分成不会少。”
就是现在产量太少,不成规模,要不然她早就开店了,这么可爱的玩偶摆件,想来会很得姑娘和孩子们的喜欢。
胡嬷嬷道:“其实这些姑娘们都挺好,性子安静,手也灵巧,琢磨勾出的这些小东西,便是老奴看了都喜欢。
对了,这是她们琢磨出来的图样,记载了这些玩偶的钩织方法,夫人您瞧瞧可有什么错漏,老奴回头叫她们补上。”
“不用,这样已经很好了。”
宋知意随意翻了翻,见写的很是详尽,满意的笑了笑。
这便是她此行的目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