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带着补充休整后的“猎犬”小队，以及师部加强过来的一个工兵班和额外的通讯器材，在距离城墙数里外的一处密林边缘建立了前进观察点。
从这里，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座城池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妈的，这龟壳可真硬！”山猫举着望远镜，忍不住咂舌，“城墙怕是有十丈高！护城河都快赶上小河宽了！这武田信虎还真会挑地方！”
石熊沉默地检查着新领到的爆破器材，粗壮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雷管和炸药块。
千岛纱（柳嫣）则铺开地图和之前搜集到的有限资料，眉头紧锁：“赤岩城是百年坚城，历经多次扩建加固。城墙内部据说有复杂的坑道系统。强攻确实困难。我们的目标是找到弱点，或者……制造弱点。”
清水雪代安静地坐在电台旁，戴着耳机，试图从嘈杂的电波中捕捉任何可能有用的信息。
林薇医官带来的那点小插曲似乎很快被战争的沉重现实所覆盖。
云天举着高倍望远镜，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目光缓缓扫过城墙的每一个细节：垛口的形状、火炮的类型和射界、士兵巡逻的规律、城墙下方与河岸连接处的石质……
“城墙并非无缝。”良久，他放下望远镜，声音低沉，“看西南角，临近河岸的那一段，颜色略新，石块的堆砌方式也与周围略有差异。那里应该经历过坍塌或大规模修缮。”
众人立刻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临近汹涌河水的城墙根部，有一片大约十几米宽的墙体，颜色略显青灰，与周围深黑色的老墙形成对比。
“就算是后来修的，那也是巨石垒砌，坚固程度恐怕不差。”工兵班长皱眉道。
“坚固，不代表没有破绽。”云天目光锐利，“尤其是临近河水，地基长期受水流冲刷浸泡，必然比其他地方更脆弱。而且，那里水位深，水流急，防守注意力反而可能最松懈。”
“少校的意思是……从水下动手？”千岛纱立刻反应过来。
“工兵班，有没有办法进行水下爆破？”云天看向工兵班长。
工兵班长沉吟了一下：“有是有，专用的防水炸药和延时引信我们带了一些。但难点在于如何靠近和安装。那段城墙下水流太急，而且肯定有水下障碍物和哨兵。”
“这就需要有人先下去摸清楚情况。”云天的目光扫过众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任务无疑是九死一生。且不说湍急的河水和水下的未知，光是靠近城墙不被发现就难如登天。
“我去。”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是石熊。
他抬起头，眼神平静，“我水性最好，力气大，能扛得住水流。”
云天看着他，没有立刻答应。石熊是他最得力的臂膀，损失不起。
“我也去。”千岛纱忽然开口，她迎着云天审视的目光，“我受过潜水和水下行动训练，对倭岛军队的水下防御习惯更了解。两个人配合，成功率更高。”
云天沉默了几秒钟，最终点头：“好。石熊，千岛纱，你们准备。山猫，负责高处监视和火力掩护。工兵班，准备好爆破器材。今晚后半夜，水位最高，水流最急，也是他们最困乏的时候行动。”
夜幕再次降临，龙川的支流在夜色中奔腾咆哮，水声震耳欲聋。这是一个无月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