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错?啊?!我有什么错?!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无耻之尤!”一向清冷自持的沈漪此刻面罩寒霜,厉声斥责,“满口仁义道德,实则男盗女娼!”
“抄袭他人诗文,欺世盗名,是为无德!
贪慕富贵,骗婚于前,是为无信!
谋财害命,弑杀岳父,是为无仁!
意图毒杀发妻,嫁祸栽赃,是为无义!”
“如今东窗事发,竟还敢巧言令色,颠倒黑白,将罪责推卸于受害者身上!是为无耻至极!!”
“柳文轩,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似你这等无德无信无仁无义无耻之徒,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忽然,一旁传来啪啪啪的掌声。
众人看过去,原来是凌析满脸的钦佩,那捧场的样子,沈漪脸上都露出些许尴尬。
这边柳文轩被骂得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狰狞之色更甚。
突然,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猛地转向苏颜,语气瞬间又变得哀戚可怜,试图做最后的挣扎:“阿颜,阿颜!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
“你救我,你替我说句话啊!你看在……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看在我对你的好上!看在我们……我们未出世的孩儿面上!”
“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阿颜,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啊!”他涕泪横流,表演得情真意切。
苏颜看着他这副摇尾乞怜、毫无廉耻的模样,却只觉得心如死灰,恶心欲呕。
所有的爱恋、所有的温存,此刻回想起来都只剩下令人作呕的虚伪与算计。
她闭上眼,任由泪水汹涌而出,却不再看他一眼,只是无力地、绝望地挥了挥手,声音沙哑而疲惫,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带他走吧……我什么都不想再听,也不想再看见他……”
岳辰见状,浓眉倒竖,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拿下!撬开他的嘴,让他画押,押回刑部大牢,严加看管!”
差役们轰然应诺,将瘫软如泥的柳文轩粗暴地拖了起来,铐上沉重的镣铐,押了出去。
他那夹杂着诅咒与哀求的嘶吼声,渐渐消失在廊外,最终归于寂静。
绣楼内,终于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以及苏颜再也无法压抑的、悲痛欲绝的哭泣声。
那哭声不仅仅是为了父亲的惨死,更是为了自己被彻底摧毁的爱情和曾经付出的一切。
凌析和沈漪对视一眼,眼中并无破案擒凶的喜悦,只有沉重的叹息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