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给你的。”她将玉佩递向谢前。
谢前愣了一下，连忙摆手：“啊？这……这太贵重了！玉蔻姑娘，我不能要！”
玉蔻却不容拒绝地直接将玉佩塞进他手里，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拿着！我玉蔻从不欠人情，尤其是救命之恩。”
“我知道，这玩意儿抵不了什么，但我的体己去了大半，也只有这个能拿得出手了。”
“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或者……是想让我记着你一辈子？”最后一句带上了点熟悉的、半真半假的调侃。
谢前被她这话噎住了，看着手里温润的玉佩，又看看玉蔻那双坚持的眼睛，只好挠挠头，笑了笑将玉佩小心收进怀里：“那……那我就收下了。谢谢玉蔻姑娘。”
玉蔻这才似乎满意了，轻轻“嗯”了一声。
登船的号子声响起。
玉蔻深吸一口气，最后看向凌析。
她将凌析稍稍拉到一边，避开其他人几步，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临走前，送你句话。信不信由你。”
“我因为之前落水染上风寒，没去成郑贵妃娘家的那场堂会，当时觉得是天大的倒霉，现在想想……说不定是老天爷硬生生从我嘴里把催命符抠了出去，捡回一条命。”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幽深：“郑家那位公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外面传的风流倜傥都是屁话，内里……有些见不得光的癖好，腌臜得很。绿漪、红绡、芸娘，她们三个是一起去的。”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我怀疑，她们是在堂会上，无意中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或者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舫主……他不过是条听命令办事、最后被推出来顶罪的狗罢了。”
她说完，深深看了凌析一眼，不再多言，转身朝着登船板走去。
那背影在晨雾和码头的喧嚣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无比快意。
天大地大，她要去找她的生活了。
凌析站在原地，心中却因玉蔻这番话掀起了惊涛骇浪。
岳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
“嗯。”凌析点点头，目光依旧望着远处开始移动的船帆，“她临走前，说了些……关于郑家的事。”
岳辰眉头立刻拧紧：“郑家？贵妃那个郑？”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一旁的沈漪，清冷的声音悄然插入对话：“果然。”
她顿了顿，见其他人都好奇看过来，才继续低声道：“对了，凌都尉，你此前交由我查验之物，已有眉目。”
凌析：“如何？”
沈漪却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越过凌析，落在了不远处正默默望着河面发呆、眼圈微红的巧云身上。
她缓步走过去，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素帕，递了过去。
巧云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位气质清冷、却在此刻流露出细微善意的女官，慌忙接过帕子，低声道：“谢谢沈主事……我、我没事。”
她用力眨了眨眼，将泪意逼回，努力挺直了单薄的脊背：“芸娘姐姐教我读书识字，希望我好好活着，我会的。我还要等着看……看真正的恶人伏法。”
凌析也走过来，拍了拍巧云瘦弱的肩膀，语气坚定：“放心，我们都在。”
岳辰咂咂嘴，想说什么，却被凌析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