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凌析和岳辰齐声应道。
“沈主事,”邢司业看向沈漪,语气竟然诡异地温和了许多,“继续深挖陈砚遗物,尤其是他留下的所有笔记、批注,寻找更多关于‘泄题’、‘替考’、‘甲?乙?’的线索,还有那些试题片段的来源,务必找出更确凿的证据链……不要心急。”
“是,大人。”沈漪微微颔首,没有多言。
“嗯。此案……”邢司业站起身,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已非一桩命案,而是动摇国本之祸,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慎之又慎,在拿到铁证之前绝不可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三人肃然应道。
走出值房,夕阳的余晖洒在刑部衙门的青石板上,却驱不散三人心中沉重的阴霾。
“他娘的,高文昌,”岳辰压低声音,眼中怒火熊熊,“老子迟早要把他揪出来!”
“先别想那么远,”凌析揉了揉手腕,眼神锐利,“当务之急是撬开李慕白、赵拓、苏晚这三人的嘴,他们是突破口。”
“对,”岳辰握紧拳头,“走,去‘请’人!老子倒要看看,这三个小崽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沈漪继续去查陈砚的遗物,凌析、岳辰二人并辔而行,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岳辰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走在外侧,看看若有所思的凌析,压低声音对凌析道:“凌小子,看你这眼神,是不是对咱们沈主事挺好奇的?”
凌析被点破心思,有点不好意思,含糊道:“岳捕头说笑了……沈主事学识渊博,断案如神,下官……只是敬佩。”
“敬佩?嘿!”岳辰咧了咧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沈主事……她可不是一般人。正经的书香门第出身,她爹沈大人,当年那也是翰林院里响当当的人物!可惜啊……”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和愤懑:“可惜……后来被人搞下去了,就是高文昌那帮人!沈大人……那是个清高性子,受不了这冤屈,没多久就郁郁而终了。”
凌析心头一震。
她没想到沈漪清冷大美人的外表下,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往。
难怪……难怪她对高文昌的案子如此执着,眼神深处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岳辰叹了口气,继续道:“要不是家里出了这事,以沈主事的才学家世,何至于跑到刑部来当个小小的主事?”
“虽说咱们大雍有女官制度,但你也知道,女官……最高也就到四品顶天了!而且,像她这样,不是在后宫伺候娘娘们,而是跟咱们这些糙老爷们混在一处,整天查案验尸……嘿,那些个老古板,背地里没少嚼舌根子。”
他啐了一口,语气带着由衷的敬佩:“可沈主事愣是凭真本事站稳了脚跟,她那份过目不忘的功夫,满刑部找不出第二个,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呢!”
凌析默默点头。原来如此……
“她一直坚信她爹是清白的,是被高文昌那帮人陷害的,这次……高文昌要是真栽在科举舞弊上,那当年他用来搞垮沈大人的那些罪名……哼哼,多半也是见不得光的!”
“只要高文昌倒了,他当年泼的脏水自然就不攻自破了,沈主事……这是想借着这次机会,给她爹翻案啊……”
她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言,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这下,用心查案的理由越来越多了。
沈主事对她不错的,在大美人和臭老头之间,选择相信谁,那还用考虑吗?
她今天还真就三观跟着五官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