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辰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正要继续逼问,凌析却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孙管事,你说你是在死者回房前下的毒?也就是酉时末刻(约晚上7点)左右?”
“是、是!”孙茂下意识地点头。
“但是,”凌析拿起一份记录(客栈伙计阿吉的证词),声音清晰,“驼铃居伙计阿吉的证词显示,他看到死者与你在楼下交谈后,死者是独自上楼回房的。而他在酉时三刻(约晚上6点45分)左右,就已经把新烤的羊排送到了死者房门口,那时……死者已经坐在椅子上死了!”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孙茂:“如果酉时三刻,你还在楼下大堂,你怎么可能在酉时末刻给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下毒?!”
孙茂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他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滚圆,脸上血色尽褪。
他所有的狡辩、所有的谎言,在这铁一般的证词面前,瞬间土崩瓦解。
“我、我……”孙茂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神彻底涣散,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
他瘫软下去,像一滩烂泥,嘴里发出绝望的、含糊不清的呜咽:“我、我记错了,我是在……是在酉时初刻,趁他、趁他下楼前,在……在他酒壶里下的毒,上头只说不能让他开口,我……我真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啊!饶命……饶命啊!”
岳辰看着瘫软的孙茂,又看看旁边神情冷静、目光锐利的凌析,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赏,这小子……关键时候真顶用,这时间线抓得太准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带着胜利的威严:“画押!”
衙役立刻上前,抓着孙茂的手在供状上按下了手印。
审讯结束。孙茂被拖了下去,等待他的将是律法的严惩。
岳辰走到凌析面前,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小子,干得漂亮!这时间线抓得真他娘的准,没你这一下,这老小子还得嘴硬!”
凌析被拍得龇牙咧嘴,揉了揉肩膀,脸上却露出一丝淡淡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岳捕头过奖了。”她低声说。
岳辰看着凌析,又看看那份供状,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不过,凌小子啊,你这字……多少也练练吧,七八岁的小鬼写得都比你强……”
凌析露出那种礼貌的假笑,背在身后的手,比出了国际通用友好手势,但还是深呼吸一口气:“多谢岳捕头提醒。”
他官大,惹不起。
一天天的,窝囊废生窝囊气。
“咳咳……孙茂是撂了,但他背后的人,还有骨咄禄掌握的那个秘密,还是没挖出来啊……”岳辰仿佛感受到了一股煞气,马上转移话题。
他握紧了拳头,眼中燃烧着斗志:“不过没关系,抓到了孙茂,就等于撕开了一道口子,老子就不信挖不出这潭浑水里的王八!”
凌析也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中透着些许的紧张。
案子远未结束,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和那个致命的秘密,才是她真正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