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上,马上!”萨迪克点头如捣蒜,赶紧招呼伙计:“阿吉,快!带岳老板和和这位先生去天字一号、二号房,好生伺候!”
阿吉战战兢兢地过来,看到岳辰那张粘着假胡子的脸,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低着头,不敢多看,引着两人上了楼。
进了房间,岳辰关上门,立刻卸下那副“暴发户”嘴脸,揉了揉笑得发僵的脸颊:“妈的,装有钱人真累!”
凌析则赶紧摘下斗笠,长长舒了口气,后背都汗湿了。
刚才萨迪克那惊恐的眼神,让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喊出来,那不就全暴露了?
“行了,别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岳辰瞥了她一眼,“走,下楼吃饭,顺便听听风声!”
凌析幽怨地看了这个大金毛一眼,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打起精神!
主要是来都来了。
两人再次下楼,在大堂角落找了张不起眼的桌子坐下。
萨迪克远远看见,立刻像被针扎了一样跳起来,亲自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滋滋冒油的烤羊排和一壶葡萄酒送了过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岳老板,您慢用,不够再添!”
“嗯,放着吧,”岳辰大喇喇地一挥手,拿起一块羊排就啃,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招呼凌析,“小凌子,吃啊,别客气,萨掌柜请客!”
凌析:“……”
她看着油腻腻的羊排,难得的一点胃口都没有。
实不相瞒,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岳辰一边啃着羊排,一边竖起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大堂里胡商们的谈话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除了一些废话,凌析总结,有点作用的内容如下:
“听说了吗?骨咄禄那家伙真是喝酒喝死的?”
“哼,活该,让他嚣张,目中无人!”
“就是,死了干净,省得祸害人!”
“不过他那批香料听说挺值钱?现在归谁了?”
“谁知道呢,官府收走了吧?”
“唉,可惜了……”
岳辰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插嘴:“哎,几位老板,你们说的那个骨什么禄?真喝死了?啧啧,可惜啊,我还想找他进点香料呢!”
他这一搭话,立刻引来旁边几个胡商的注意。
一个喝得有点高的粟特商人凑过来,打着酒嗝:“哎这位捧友,新来的?想……想进香料?”
“找骨咄禄?那家伙脾气臭得很,心黑得臭墨汁一样呢,死……死得好!我、我哈桑,有得是好香料,便宜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