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开始摩拳擦掌:验鬼?不存在的!让科学的光芒照亮封建迷信的角落吧!
“谢前呢?”邢司业问。
“大人!小的在!”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谢前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动作麻利地站到凌析身边,“凌哥!我跟你去!保证保护好现场!”他拍着胸脯,一副忠心耿耿小迷弟的模样。
——谢前,就是前一阵引着凌析去饭堂的那个衙役,经过这么一个来月,他们也都混熟了。
邢司业没再多言,只微微颔首,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快!收拾家伙!”宋师傅立刻来了精神,招呼凌析和谢前,“验尸箱!记录簿!还有……凌小子,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都带上!说不定用得上!”
凌析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回自己那小小的角落。她打开一个自己用旧木板钉的小箱子,里面是她这段时间用微薄俸禄置办(或自制)的“宝贝”,麻利地把东西塞进一个结实的布包。
谢前好奇地探头看:“凌哥,这都是啥宝贝啊?”
“吃饭的家伙!”凌析头也不抬,把布包甩到肩上,“走了!去会会那‘鬼新娘’!”
三人套上厚实的棉袄,带上必要的工具,由那个报信的衙役引路,骑上刑部配给的几匹老马,顶着凛冽的寒风,朝着城外三十里的李家村疾驰而去。
马蹄踏在冻硬的官道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凌析却感觉不到冷,心里那点兴奋劲儿压过了寒意。
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嫁衣女尸、符纸、沉塘……是谋杀伪装成邪祟?还是真有某种诡异的仪式?不管是什么,她得赶在那些愚昧的村民把现场彻底毁掉之前!
一个多时辰后,李家村那低矮破败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
村口聚集着一群村民,个个面色惊恐,交头接耳,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远远地,凌析就能看到村外那片乱葬岗的方向,围着更多的人,隐隐传来嘈杂的哭喊和呵斥声。
引路的衙役勒住马,指着前方:“三位大人!就是那边!野塘口……啊,族长他们好像已经在处置尸体了!”
凌析心里“咯噔”一下!处置?!
“快!”她低喝一声,猛地一夹马腹,老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朝着人群聚集的方向冲去!宋师傅和谢前也赶紧跟上。
穿过乱葬岗歪歪扭扭的墓碑和枯树,一片不大的野塘出现在眼前。
塘水浑浊,边缘结着薄冰。
此刻,塘边围满了黑压压的村民,人群中央,几个壮汉正七手八脚地将一个穿着大红嫁衣、湿漉漉的人形物体往水里按!
那嫁衣红得刺眼,在灰蒙蒙的冬日背景下显得格外诡异。
更扎眼的是,那尸体的额头上,赫然贴着一张湿透的黄色符纸!
一个穿着体面些、留着山羊胡、脸色铁青的老者,正挥舞着手臂,声嘶力竭地指挥着:“快!快沉下去!沉深点,用大石头压住,贴紧符!别让这‘鬼新娘’再爬出来祸害人!”
“住手——!”凌析人未到,声先至!
她猛地勒住马,翻身跳下,几步冲到人群前,厉声喝道:“刑部办案!谁敢毁坏尸体?!”
这一嗓子,如同惊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