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连灵魂的愤怒，都可以被量化成KpI的风险项。
“那么，‘老板’，你打算怎么做？”托尼的意志，再次带上了那种防御性嘲讽，
“按照任务要求，把那个亮闪闪的家伙踢回去，然后把地狱厨房，恢复成那个‘坚韧现实的，适合量产悲剧’的鬼样子？”
“那是系统的方案。不是我们的。”高士奇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核心问题上——“堕落噬星者”。
“它是什么？”他问。
托尼迅速调出数据。
“一个模因实体。没有物理形态。它的食物，不是星球，也不是能量。是‘希望’。它会找到一个世界里，最坚韧、最纯粹的希望，然后将自己嫁接上去，从内部，将其慢慢地、转化为最深沉的绝望。”
“这才是它被称为‘噬星者’的原因——它吞噬的是文明的‘启明星’。”
“所以，它躲进了地狱厨房。”马特的声音，恢复了冰冷，
“因为那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藏在绝望深处的，打不死的希望。”
“是的。”高士奇的意志，如同一位棋手，看到了全局，
“而圣骑士找不到它，是因为他的‘神圣视觉’只能看到‘罪恶’。他看不到那种隐藏在罪恶之下的、微弱的希望。”
“他就像一个只认得黑色的画家，闯进了一个由无数种灰色构成的世界。他找不到那个最关键的……唯一的白色。”
“而地狱厨房的英雄，比如某个爱在屋顶跑酷的律师，”托尼接口道，
“他也找不到它。因为他的‘感官’，能感知到谎言，能听到心跳，能闻到恐惧，但他感知不到‘希望’这种形而上的概念。”
“他能找到罪犯，却找不到那个正在‘杀死’这个城市灵魂的‘概念’。”
一个完美的死局。
两个英雄，都瞎了。
“所以，系统的解决方案，是把他们分开，然后让那个‘噬星者’继续藏在地狱厨房，直到这个‘产品’的‘希望’被彻底吃光，失去所有价值，然后被格式化。”
高士奇平静地陈述着，这个符合商业逻辑的结论。
“而我们的方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他那三个已经明白他意图的“下属”，
“是让他们，睁开眼睛。”
高士奇的计划，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对系统那份“效率至上”逻辑的最深沉蔑视。
他不去“隔离”，他要去“融合”。
“托尼，”高士奇下达了指令，
“我需要一个‘翻译器’。一个概念上的‘罗塞塔石碑’。它的功能，是把圣骑士卡拉西昂所能理解的‘神圣能量’，翻译成地狱厨房的英雄所能感知的‘生物信号’。反之亦然。”
“当圣骑士释放‘净化之光’时，我们的律师朋友，应该能‘听’到那光芒中蕴含的‘秩序’与‘信念’。而当律师的心跳因为守护某人而加速时，圣骑士应该能‘看’到，一团代表着‘凡人勇气’的温暖金色火焰。”
“一个让神明与凡人，能互相‘理解’对方力量的接口？”
托尼的意志，瞬间被这个疯狂的工程挑战所点燃，
“这比悖论引擎还有趣！我需要权限，调阅他们两个人的‘角色核心设定’，才能保证翻译的‘信噪比’。”
“马特，”高士奇转向他，
“你来授权。以‘法务委员会’的名义，批准一次针对‘跨类型角色能力兼容性’的联合演习。理由是：为未来可能出现的、更大规模的‘叙事交叉事件’，积累应对经验。”
“同时，你需要为这次‘演习’，划定一个临时的‘法律豁免区’——就选地狱厨房最混乱的那个码头。”
“在那里，神圣的骑士，可以不必遵守凡人的法律。而凡人的义警，也可以……不必对一个‘外来物种’，保持他那该死的……不杀生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