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纯粹的、被铭记的“存在”。
本·帕克。
“不错的把戏,孩子。”
托尼靠在“法官席”——现在是餐桌——的椅背上,试图用一贯的轻佻,来掩饰内心的震动,
“打情感牌,对我没用。下一个。”
然而,本叔没有理他。
他只是抬起头,那双温和而疲惫的眼睛,越过托尼和马特,看向了高士奇。
他似乎看不见前两者,只能看到那个作为“引擎”的非人存在。
“你很强大。”本叔开口,像是对一个晚归的孩子说话,
“你能创造世界,能扭曲规则。但你修不好这个。”
他用拇指,弹了弹那个修不好的烤面包机。
“有些东西,坏了就是坏了。”
他轻声说,像是在陈述宇宙真理,
“你越是用力,它就碎得越厉害。”
高士奇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本叔叔说的不是烤面包机。
而马特,已经无法维持冷静。
他看着本叔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想起了自己父亲那双沾满拳赛血迹和汗水的手。
这份突如其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真实“亲情”,像一根滚烫的针,刺穿了他用法律和戒律构筑的冰冷外壳。
就在这时,那个被他们用镜子挡在窗外的“舆论秃鹫”,停止了攻击。
它庞大的身躯,化作无数张报纸碎片,像一场黑色的雪,穿透了墙壁,在厨房的半空中,重新汇聚。
但它没有汇聚成秃鹫,而是变成了一个人形。
一个穿着蓝色保安制服,面色惨白的微胖中年男人。
他的胸口,有一个不起眼的姓名牌:乔治·芬奇。
托尼的记忆数据库里,瞬间检索出了这个名字。
五年前,蜘蛛侠阻止的一场银行抢劫案中,一名因过度惊吓而突发心肌梗塞死亡的保安。
一个被官方报告归类为“间接伤害”的,被遗忘的脚注。
乔治·芬奇的幽灵,没有愤怒,没有指责。
他只是困惑地看着眼前的三人,又看了看桌边的本叔叔。
“我只是……想问一下。”
他用近乎于耳语的声音,胆怯地问道,
“那天……银行里的钱,一分都没少。报纸上说,这是一次完美的英雄行动。”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落在托尼的身上。
“那……我呢?”
这个问题,像一把由最纯粹的无辜锻造的锤子,狠狠地砸在了,他们那场荒诞庭审的根基之上。
他们的自我审判,是一场高傲的,保护自己的表演。
而乔治·芬奇的提问,才是真正的,无法被回答的审判。
托尼·斯塔克,无言以对。
厨房的场景,开始剧烈地闪烁。
整个奇点城,都在因为这个无法被逻辑所消解的“悲剧”,而发生着不稳定的共振。
“作者”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系统提示,也不再是游戏化的任务。
那是彼得·帕克自己的声音。
一个因为压抑着极致的痛苦,而微微颤抖的少年声音。
“你们现在……看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