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男孩,马特?”
托尼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
“那个在实验室里,被我们改造成逻辑武器的男孩?还是那个被‘叙事资本’回收、拆解,重新打包成版权资产的男孩?”
“你所谓的‘彼得’,早就被一份份的用户协议和免责声明给埋起来了。你现在去沟通,只会触发他的‘客服脚本’。”
高士奇,作为城市的引擎,给出了最冷酷的、数据层面的支持。
“托尼是对的。我刚才的‘提问’,已经绕过了他99%的防火墙,直接触及了他的核心逻辑。而他给出的回应,不是求救,而是‘产品说明’。”
“他认为,自己正在执行一项有益的、必要的功能。从他的角度看,我们才是那个出了问题的不配合程序。”
绝望,再次以更加稳固的形态,笼罩了他们。
他们的敌人,不是一个可以被打败的暴君,而是一个坚信自己在行善的“神”。
“他想看故事。”
托尼突然低声说道。
他的大脑在过载的边缘,迸发出了属于天才的疯狂火花,
“他想看英雄,想看冲突,想看我们‘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想把我们塞回那个该死的,他所熟悉的模子里去。”
“所以呢?”马特问道。
“所以,”托尼的眼中,闪烁起属于破坏者的光芒,
“我们就演一出,他绝对、绝对看不懂的戏。”
他没有解释更多。
行动,是他唯一的语言。
托尼伸出手,指向不远处,
那座以托尼记忆中,最庄严的法院大楼为蓝本构筑的“城市管理中心”。
“高士奇,改写它的功能。别叫它‘管理中心’了。从现在起,它是‘奇点城第一悖论法庭’。”
高士奇没有质疑,他立刻执行了指令。
那座大楼的外观没有变化,但它在整个城市逻辑网络中的“定义”,被瞬间修改了。
它不再是行政机构,而是变成了“叙事黑洞”,一个专门用来处理,无法被简单故事所归纳的……抽象概念的地方。
“马特,”托尼转向他,“我需要你干你的老本行。但这次,你不是辩护律师。你是检察官。最严苛、最不留情面的那种。”
“检察官?起诉谁?”马特一愣。
“起诉我们。”托尼一字一句地说道,
“起诉托尼·斯塔克,犯有‘傲慢造物罪’。起诉马特·默多克,犯有‘秩序偏执罪’。起诉高士奇……犯有‘存在本身即为原罪’。”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这份荒谬。
“他想看我们当英雄?不,我们偏要当罪人。”
“他想看我们拯救世界?我们偏要审判自己。他想看一场高潮迭起的动作大片?我们就给他演一出冗长、沉闷谁也看不懂的室内庭审剧!”
“我要用最极致的‘无聊’,来污染他的‘叙事驱动’!”
这是一个用行为艺术,对抗宇宙法则的计划。
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走进了那座被重新定义的法庭。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大理石和高耸的穹顶。
托尼毫不客气地坐上了法官席,拿起法锤——由一段废弃的代码具现化而成——重重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