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奇站在联合信贷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前，指尖悬在按键上方，像在掂量一块滚烫的烙铁。
“序列是7.3、-4.1、√2，重复三次。”
斯塔克的声音在脑内敲着键盘般急促，
“快，监控的循环录像快到时间了。”
“我们可以找份临时工作。”
史蒂夫的声音沉得像块盾牌，
“码头卸货，或者……”
“或者等我们挣到第一美元时，已经被几何符号，分解成分子了？”
斯塔克冷笑道，
“你的道德准则能挡住逻辑病毒吗，队长？”
高士奇闭上眼。
斯特兰奇的声音带着星尘般的凉意漫过来：
“看到了吗？第三条街的热狗摊老板会在三分钟后捡到一张百元大钞——那是系统为‘规则破坏者’准备的惩罚性诱饵，触碰它会触发三次交通意外。”
高士奇的指尖落下，数字在屏幕上跳跃。
当最后一个无理数输入时，取款机突然发出一阵齿轮错位的轻响。
出钞口缓缓吐出一叠现金，边缘还沾着点铅灰色的粉末——像极了霍华德·斯塔克实验室里的振金残渣。
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块。
足够支撑他抵达目的地，又绝不会因数额过大触发任何金融警报。
“看吧，老冰棍。”
斯塔克的声音带着得意的嗡鸣，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尤其是别人定的规则。”
史蒂夫没再反驳，但高士奇能感觉到胸口沉甸甸的，像揣着块浸了水的星条旗。
他抓起现金塞进外套内袋，转身时撞见银行保安警惕的目光，立刻低下头混入人流。
“往西走，三个街区外有辆没锁的哈雷。”
斯塔克又开始规划路线，
“油箱是满的，像是……”
“像是故意放在那的。”
高士奇自己接了话，声音有些干涩。
他摸到口袋里那张刚取的钞票。
纸质粗糙得异常，边缘的纹路在路灯下隐约组成一个微型的几何符号——和广场男人眼睛里的漩涡，如出一辙。
“这是陷阱吗？”他低声问。
斯特兰奇的声音带着叹息般的回响：
“所有选择都是陷阱，G，区别在于，是掉进别人挖的坑，还是自己炸出来的路。”
高士奇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夜空。
城市的光污染让星星黯淡无光，
但他仿佛能看到，无数条逻辑之线在黑暗中交织，像一张巨网笼罩着大地。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现金，转身走向哈雷停放的街区。
不管这是不是诱饵，他都得咬下去——在这场用意识和规则对战的战争里，犹豫……才是最致命的原罪。
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那三个灵魂的碎片，在这次微小行动后，达成了诡异却实用的和谐：
斯塔克提供技术支撑，史蒂夫划定底线（只取必需份额），斯特兰奇则负责风险评估。
而他高士奇，不过是按下“执行”键的冰冷处理器。
前往新泽西州帕特森市的大巴在夜色中穿行。
高士奇靠窗而坐，车窗外纽约的繁华灯火，像一场正渐渐远去……与他彻底无关的盛大舞台剧，正缓缓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