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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纹身蛇鳞(1 / 2)

阿凯第一次看见“刺青老铺”的招牌时,是在夜市收摊的凌晨三点。

巷尾的路灯坏了半截,昏黄的光只够照亮半块褪色的木质招牌,“刺青老铺”四个字被油烟熏得发黑,边角还翘着皮,像块被丢弃的旧木牌。风裹着夜市残留的烤串味和油烟味往巷里钻,卷得铺门口的蓝布门帘“哗啦啦”响,门帘底下漏出点暖黄的光,像是有人还在里面。

“都这时候了还开着?”阿凯揣着口袋里刚领的兼职工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在门口。他想纹身想了半年,从网上找了无数张图,最后选定了那条青鳞白蛇——蛇身盘着朵半开的莲花,蛇眼要用荧光墨,夜里能泛出淡绿色的光,够酷,也够特别。可市区的纹身店要么太贵,要么风格不合心意,没想到在这犄角旮旯里撞见一家。

他抬手掀开门帘,一股混合着松节油和旧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比巷外的空气凉了好几度。铺子不大,也就十平米左右,墙上挂满了装裱好的纹身图案,大多是龙虎、关公这类传统纹样,纸边都泛了黄,像是挂了十几年。柜台后摆着张旧藤椅,一个穿灰布短衫的老人正低头擦着什么,手里的棉布在玻璃罩上蹭出“沙沙”的轻响,指节上的老茧又厚又硬,一看就是干了一辈子手工活的。

“老师傅,还接活吗?”阿凯走上前,把手机里存的蛇纹图案递过去。老人抬起头,脸大半藏在柜台的阴影里,只露出双浑浊的眼睛,眼白上布满血丝,像很久没睡过觉。他没接手机,目光却越过屏幕,直直落在阿凯的后颈上,盯了足足有半分钟,手里擦钟表的棉布都停了。

“你想纹在哪?”老人的声音又哑又涩,像砂纸磨过木头,手里的纹身枪就放在柜台角落,银色的枪身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针尖还沾着点暗红的颜料。

“后颈,就这个图案,蛇眼要荧光的。”阿凯指了指手机屏幕,没注意到老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老人终于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又抬头看了眼阿凯的后颈,手里的纹身枪悬在半空,迟迟没动。

“这位置邪门。”老人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沉了些,“后颈是‘气口’,纹蛇最容易招东西,尤其是这种盘莲的白蛇,讲究多,你确定要纹?”

阿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老师傅,您这是跟我玩老套路呢?我又不是小孩,不信这些。”他以为老人是想抬价,故意说些玄乎的话,毕竟这种老铺子总爱搞点噱头。老人没反驳,只是叹了口气,把手机递还给他,拿起纹身枪插上电,“嗡嗡”的电流声瞬间填满了小铺子,打破了刚才的沉寂。

“纹可以,出了事别来找我。”老人从抽屉里拿出消毒棉,蘸着酒精往阿凯后颈擦去,冰凉的触感让阿凯缩了一下。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阿凯突然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像是有股冷风贴着皮肤吹,明明铺子的窗户都关得严丝合缝,连门帘都没动一下。他想回头问问,可老人的手正按在他的肩颈上,力气大得惊人,让他动弹不得。

“别乱动,走线要稳。”老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纹身枪的震动顺着皮肤传到骨头里,阿凯渐渐忘了那股凉意,只盯着墙上的图案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后颈的刺痛感越来越明显,老人终于关掉了纹身枪,递过来一面小镜子:“看看,满意不?”

阿凯接过镜子,反手照向后颈——青鳞白蛇纹得很精致,蛇身的鳞片层层叠叠,每一片都透着光泽,莲花的花瓣边缘还带着点渐变的粉色,最绝的是蛇眼,荧光墨在暖光下泛着淡淡的绿,比他想象中还要好看。“太帅了!谢谢您啊老师傅!”他掏出钱包,数了五百块递过去,老人只拿了三百,把剩下的两百推回来:“够了,这活没费多少劲。”

阿凯没再多推,揣着剩下的钱走出铺子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巷口的早餐摊开始冒热气,老人的话早被他抛到了脑后,满脑子都是后颈的纹身,想着明天上班要怎么跟同事炫耀。他没注意到,在他掀开门帘的瞬间,老人站在柜台后,又看了眼他的后颈,眼神里满是复杂,手指在抽屉上敲了敲,像是在犹豫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关上了铺子的灯。

当晚,阿凯洗完澡,特意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后颈。纹身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红,碰一下有点疼,他知道这是正常反应,找了支修复药膏涂在上面,晾着后颈就躺上床了。可能是白天纹身太耗精力,他很快就睡着了,连梦都没做。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一阵奇怪的痒意弄醒——不是皮肤表面的痒,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痒,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里面爬,越挠越痒,恨不得把皮肤抠破。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挠后颈,指尖刚碰到皮肤,就僵住了——触到的不是光滑的皮肤,而是一片冰凉坚硬的东西,带着点弧度,像塑料做的鳞片,还隐隐透着股腥气,跟海鲜市场里鱼腥味有点像,却更冲鼻。

“什么玩意儿?”阿凯猛地坐起来,伸手按亮床头灯。暖黄色的光洒满卧室,他赶紧抓过镜子照后颈,可镜子里的纹身好好的,青鳞白蛇依旧精致,只是蛇眼的荧光墨在灯光下好像更亮了些,绿得有点晃眼。他又伸手摸了摸,刚才那片鳞片消失了,只剩发红的皮肤,痒意也淡了些,只剩下轻微的刺痛。

“肯定是太困了,出现幻觉了。”阿凯嘟囔着,把镜子放回床头柜,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后颈总觉得有东西在缠,凉丝丝的,像条细蛇的身体贴着皮肤爬,一会儿绕到左边,一会儿绕到右边,连呼吸都觉得脖子发紧。他翻来覆去折腾到天亮,才终于眯了一会儿,醒来时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起床时,阿凯随手扯过枕头,却发现枕头上沾着几根青色的东西。他捡起来一看,心脏瞬间沉了下去——是几片鳞片,青绿色的,边缘还带着点暗红的血丝,不是纹身的颜料,是真真切切的鳞片,摸起来硬邦邦的,腥气比昨晚更浓了。他拿着鳞片凑到阳光下看,鳞片上还能看见细微的纹路,跟他后颈纹身上的蛇鳞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凯心里发毛,突然想起老人昨天说的话,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他抓起手机,揣着鳞片就往“刺青老铺”跑,连早饭都没吃。可等他跑到巷尾,却发现铺子的铁门紧闭着,门上贴了张黄纸,上面用毛笔写着“有事外出,三日后归”,字迹歪歪扭扭的,墨汁还没完全干透,像是仓促写的,连落款日期都没写。

“怎么偏偏这时候出去?”阿凯攥着鳞片,站在门口愣了半天,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他想给老人留个电话,却发现铺子门上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只能揣着鳞片回了家。

从这天开始,怪事变得越来越多,像缠在脖子上的蛇,甩都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