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照常洒在延吉城头,却驱不散某些人心头的阴霾。孟恩远和江荣廷联合发出的“商议裁撤善后及保留营头整训事宜”的邀请,准时送达了叶怀仁以及其他四位管带的手中。
前营赵管带和中营钱管带,这两个叶怀仁的铁杆心腹,接到邀请后并未直接前往江荣廷处,而是不约而同地先拐到了叶怀仁的家中。
“统领,这节骨眼上,突然把我们都叫去,会不会有诈?”赵管带摸着脑袋,一脸狐疑。
钱管带也皱着眉,声音低沉:“是啊,统领。按计划,今天该是咱们动手的日子。他们偏偏选在今天召集议事,未免太巧了些。”
叶怀仁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做贼心虚的他,总觉得这邀请透着古怪。孟恩远和江荣廷难道察觉了什么?不应该啊,计划只有他们几个核心人物知道。
他沉吟半晌,最终还是贪婪和侥幸心理占了上风。或许,孟恩远和江荣廷是真的扛不住压力,打算在裁撤问题上妥协,找他们去商议保留建制和后续整训的具体细节呢?
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也不能不留后手。
“这样,”叶怀仁站起身,对赵管带和钱管带吩咐道,“你二人先别急着去。立刻返回大营,把咱们的心腹弟兄集合起来,全副武装,隐蔽待命!若里面谈得顺利便罢,若是有变,立刻带兵冲进去,控制住孟恩远和江荣廷!”
“明白!”赵管带和钱管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领命后匆匆离去。
安排好了“保险”,叶怀仁这才稍稍安心,整理了一下官服,带着几名亲兵,故作镇定地前往孟恩远和江荣廷下榻的行辕。
行辕内外看似与往常无异,守卫的依旧是孟恩远和江荣廷的那些亲兵,叶怀仁心中那丝不安再次浮现,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穿过前院,来到议事厅门前。叶怀仁刚要迈步进去,两侧突然闪出四名彪形大汉,正是李玉堂和他手下最得力的亲兵。
“你们干什么?”叶怀仁一惊,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配枪。
然而李玉堂动作更快,右手闪电般扣住叶怀仁拔枪的手腕,用力一扭,左手已顺势将其腰间的驳壳枪卸下。另外三名亲兵一拥而上,瞬间将叶怀仁的双臂反剪到背后,用早已准备好的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混账!你们要造反吗?我是叶怀仁!是孟翼长和江帮办请我来的!你们敢如此对我?!”叶怀仁又惊又怒,奋力挣扎,高声叫嚷。
押解他的亲兵却面无表情,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他粗暴地推搡进旁边一间早已准备好的厢房,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并从外面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