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烟土遭焚(1 / 2)

“大……大砬子那片烟苗……全让人刨了!”伙计声音发颤,“听说是……是江荣廷带团勇干的,一根没剩!”

“他娘的!”王掌柜猛地一拍柜台,算盘珠子“哗啦”掉了一地,眼睛红得像要冒血,“江荣廷这个狗东西!敢刨我的地?”

楼上的门“吱呀”开了,任我行叼着烟杆下来,络腮胡抖了抖:“吵啥?老子睡个觉都不安生。”

“任爷!”王掌柜像见了救星,声音都带了哭腔,“咱大砬子那五百亩烟苗,全让江荣廷给刨了!那可是咱后半辈子的进项啊!”

任我行把烟杆往桌角一磕,火星溅起来:“他娘的江荣廷,管得也太宽了!”

“他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王掌柜捶着柜台,“那是我的命根!断了我的命脉啊!江荣廷,老子跟你没完!”

“行了,嚎个屁!”任我行不耐烦地啐了一口,往板凳上一坐,烟杆在桌角磕出火星,“碾子沟大了去了,北边没了种南边,东边毁了挪西边。这么大的吉林,还愁找不着几亩地种烟?”

他摸出火镰擦着,火星子在指间跳了跳,才慢悠悠道:“再说,咱窖里那批货,成色摆在那儿,那边的信儿早到了——等一出手,新地的种子钱、工钱,全有了。”

王掌柜猛地抬头,眼里的红血丝里窜出点光。任我行一提那批货,他脑子里当即闪过前阵子任我行对着个信封嘿嘿笑的模样——那边的信,怕是早到了。

“可……可江荣廷正疯着查烟的事,万一搜着窖……”王掌柜的声音发飘,手不自觉往柜台后缩,掀开来就是地窖的入口。

“搜?”任我行嗤笑一声,烟杆往嘴里一叼,“他江荣廷眼睛再尖,能盯着你这客栈的灶台?让弟兄们趁黑运走,神不知鬼不觉。”

王掌柜没接话,只盯着地上的算盘珠子发愣。那批货能换五千两银子,可一想到江荣廷铲烟苗时那双冷得像冰的眼,后颈又冒起冷汗——这银子,怕是烫手。

任我行看他那副模样,“啧”了一声:“怂样。要么干,要么滚,别在这儿磨磨蹭蹭的。”

王掌柜喉结滚了滚,没应声。地窖里的货像块烧红的烙铁,他攥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觉得那股甜腻的烟味,顺着砖缝往上冒,快把人呛死了。

头道沟的林子密得像泼翻的墨,团勇们刚走出半里地,领头的李三忽然勒住马——林子里的蝉鸣陡地停了,风卷着树叶响,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滞涩。

“不对劲。”他皱眉,调转马头,“弟兄们,回来看仔细!”

刚折回林子边缘,十来个背着麻袋的黑影正猫着腰往深处钻,麻袋上渗着黏糊糊的黑渍,腥甜的怪味顺着风飘过来。“是大烟!”有人低喝。

黑影们猛地回头,手里的枪“砰砰”就响了。李三抬手一枪,撂倒最前头的,团勇们早散开队形,步枪齐射的轰鸣惊飞了满林鸟雀。土匪们想往树后躲,可这林子看着密,实则挡不住子弹,不过半袋烟的功夫,地上就躺满了抽搐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