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日子里,卸去了郎中令官职的赵信,似乎真正过上了“无事一身轻”的闲散侯爷生活。每日睡到自然醒,不必再天不亮就赶往宫城点卯巡视,时间仿佛一下子慢了下来。
从表面看,这样的日子似乎也不错。他已是尊贵的忠武侯,拥有千户食邑,封地的产出和皇帝的赏赐足以让他挥霍几辈子也衣食无忧,这已经达到了他出来大秦时订下的目标。
然而,赵信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真正闲下来,那就是危机感和对力量的渴望,让他无法真正安于享乐。
尤其是每当回想起濮阳城初遇项羽时,对方那强大的压迫感和摧枯拉朽的武力,他心中就会升起强烈的紧迫感。
虽然之后历经大战,与孔雀王国王子交锋、阵斩高丽大将金秀成、千里奔袭匈奴,让他的武力值不断提升,但他仍然没有必胜项羽的把握,他唯一庆幸的是,如今的项羽还年轻,厮杀的经验或许不如自己丰富,但这优势能保持多久?
变强!必须变得更强!尤其是在这种冷兵器时代,唯有绝对的武力才是最大的保障!
于是,忠武侯府的演武场上,出现了让所有府中侍卫都瞠目结舌、心惊肉跳的一幕。
赵信命令一队亲兵,手持军中制式的劲弩,在距离自己仅十步(约现代七八米)的地方,对自己进行射击!他要用这种极端危险的方式,来锤炼自己的反应速度、闪避能力和对危险的直觉,直至形成肌肉记忆!
“侯爷!不可啊!”
“侯爷三思!”
亲兵们吓得脸色发白,手都在抖。用弩箭射击自家主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万一失手……他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但赵信态度极其坚决,甚至以军令相逼:“这是命令!给老子射!谁敢故意射偏或是手软,军法处置!”
训练之初,赵信发现,如果只是五六支弩箭同时射来,他完全可以凭借超人的反应和速度轻易闪避,甚至能用手中的长剑将其格斩落。
但当同时面对十几支弩箭从不同角度射来时,他就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只能全力闪避,难以做到有效格挡,若是数量增加到二十支甚至更多,那形成的交叉火力更是让他险象环生,只能凭借预判和极限身法进行躲闪,根本无法反击。
“十人一队!轮番射击!”
赵信立刻调整了训练方法。
“什么时候我能在你们十个人的弩箭下进退自如,毫发无伤,什么时候再增加难度!”
一时间,演武场上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赵信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有限的空间内辗转腾挪,剑光时而闪烁,击落无法避开的弩箭,每一次训练都游走在生死边缘,看得周围的亲兵和侍从冷汗直流。
玉漱公主常常在一旁远远地看着,一颗心每次都提到了嗓子眼,既为赵信的绝世勇武感到惊叹和倾慕,又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每当赵信训练间隙停下来休息时,她总会第一时间快步上前,用浸湿的温软丝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额角的汗水和不存在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