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王须卜顿看着越来越近的杀神,肝胆俱裂,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鼓舞士气。
这绝望的嘶吼,却清晰地暴露了他的位置!
赵信眼中寒芒爆射!正愁找不到你这缩头乌龟!
没有丝毫犹豫,赵信猛地一按马鞍,双脚在马镫上用力一蹬,整个人如同捕食的猎豹,竟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霍然站起!身体绷直如弓,重心稳如磐石!左手闪电般摘下挂在马鞍旁的强弓,右手瞬间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特制的三棱破甲重箭!
搭箭!引弦!开弓如满月!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只在瞬息之间!冰冷的箭簇,在惨淡的晨光下,死死锁定了狼头大纛下那个身披华丽皮裘、因恐惧而扭曲的身影——左贤王须卜顿!
弓弦震响!如同死神的叹息!
那支灌注了赵信沛然巨力的三棱重箭,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乌光,撕裂冰冷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箭矢飞行的轨迹清晰得令人心胆俱裂!
须卜顿正挥舞着金刀,还在疯狂地嘶吼着命令,试图让周围的亲卫上前阻挡。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一道夺命的乌光,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噗——!”
一声沉闷而恐怖的贯穿声!
箭簇精准无比地从须卜顿因嘶吼而大张的口中射入,带着狂暴的动能,瞬间洞穿了他的咽喉、颈椎!箭头裹挟着碎骨和血肉,从他后颈猛地透出!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口中和后颈的破洞狂涌而出!
须卜顿所有的嘶吼和动作戛然而止,他脸上的狂怒和恐惧瞬间凝固,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手中的金刀当啷一声坠落在地,他徒劳地伸出手,似乎想捂住那致命的伤口,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随即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下来,重重砸在冰冷的雪地上,溅起一片肮脏的雪泥。
“王……王爷?!”
“左贤王!!!”
大纛周围的匈奴亲卫和将领们如同被五雷轰顶,瞬间魂飞魄散!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具喉咙被彻底贯穿、还在汩汩冒血的尸体,大脑一片空白!左贤王……被一箭射杀了?!
死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深重、都要绝望的死寂!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所有匈奴人的咽喉!
赵信岂会放过这千载良机?就在匈奴人因主将暴毙而陷入巨大混乱和恐慌的瞬间,他已经催马杀到!目标直指那根矗立的狼头大纛旗杆!
“挡我者死!”
赵信一声暴喝,如同虎入羊群!青龙偃月刀化作一片死亡的旋风,将几个因惊骇而呆立当场的亲卫连人带马劈飞!血光暴现!
胯下战马冲势不减,狠狠撞到那粗大的旗杆之下!
赵信在马上拧腰发力,青龙偃月刀划出一道凄厉的半月弧光!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碗口粗的旗杆应声而断!
那面象征着左贤王权柄、凝聚着数万匈奴骑兵信仰的狰狞狼头大纛,在无数道惊恐绝望的目光注视下,如同被折断的翅膀,沉重地、歪斜地朝着地面轰然倒塌!溅起大片的雪尘!
赵信毫不停留,刀光顺势向下一掠!
“噗嗤!”
须卜顿那颗戴着金狼冠的头颅,被干净利落地斩下!
赵信左手长刀拄地,稳住身形,右手猛地探出,一把抓住那还在滴血的头发,将左贤王须卜顿那颗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头颅高高举起!
他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血海中踏出的魔神,冰冷的目光扫过周围彻底陷入呆滞、如同泥塑木雕般的匈奴骑兵,声如雷霆,炸响在死寂的战场上空:
“匈奴左贤王须卜顿首级在此!”
他的声音带着无上的威严和力量,狠狠砸在每一个匈奴人的心头:
“尔等鼠辈,还不速速跪地乞降?!!!”
阳光刺破阴云,恰好落在他高举的染血头颅和那如同战神般昂然挺立的身影上,镀上了一层耀眼而残酷的金边。
“王……王爷死了……”
“狼旗……狼旗倒了……”
“长生天啊……左贤王被杀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彻底崩溃的哀嚎!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匈奴军阵!主将授首,王旗倾倒!这如同信仰的崩塌,彻底碾碎了匈奴骑兵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
不知是哪个角落先响起了绝望的哭喊:“逃啊——!”
紧接着,如同雪崩的第一片雪花滑落,引发了连锁的、不可逆转的灾难!
“快跑!”
“败了!败了!”
“秦人是魔鬼!快逃命啊!”
恐惧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数万匈奴骑兵!他们再也顾不上什么勇士的荣耀,什么牛羊奴隶的赏赐,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逃离这片被魔神诅咒的战场!逃离那个高举着左贤王头颅的恐怖身影!
小股的溃逃迅速演变成全军的崩溃!数万匈奴铁骑,如同被惊散的庞大兽群,彻底失去了指挥和建制,互相推搡践踏,哭喊着,嚎叫着,丢盔弃甲,不顾一切地调转马头,朝着北方、西方,一切远离那黑色军阵的方向,亡命奔逃!马蹄践踏着同伴的尸体和倒地的旗帜,掀起漫天雪尘,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大秦锐士!”赵信染血的脸庞上,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
“追亡逐北!斩尽杀绝!杀——!!!”
“杀——!!!”
秦军的战鼓擂得如同天崩地裂,每一个士兵眼中都燃烧着对军功的极致渴望!黑色的钢铁洪流,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怒潮,朝着那彻底崩溃、漫山遍野亡命奔逃的匈奴溃兵,汹涌追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