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几个太监也七嘴八舌地帮腔:
“就是!新人就该干新人的活!”
“咱们可是伺候陛下龙体的,耽误了时辰,掉脑袋的可是咱们!”
“多少年了,哪个宫里没处置过几个不长眼的?这是宫里的老规矩了!”
“内宫的事,自有内宫的管法,外头的将军,还是少操这份心吧!”
最后几句,已近乎明晃晃的挤兑。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我们没错,这是内宫的潜规则,你一个管外朝宫禁的郎中令,手伸得太长了!
有意思!赵信心中冷笑。这帮阉竖,竟敢当面给他下马威!看来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不烧是不行了。威信不立,何以服众?
就在这时,地上那奄奄一息的太监挣扎着抬起头,用尽力气嘶声道:“将……将军!他们……说谎!是……是因我身无分文……无钱孝敬……他们便……逼我干最重的活……干不完……就打……”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真相大白!什么不懂规矩,不过是索贿不成,蓄意报复!
“放屁!血口喷人!”被当众戳穿丑行,领头太监恼羞成怒,脸上戾气暴涨,抬脚就狠狠踹向说话太监的心窝,将其再次踹倒,犹不解恨,作势还要扑上去狠揍。
“放肆!”
赵信眼中寒光一闪,怒意勃发!这阉狗竟敢当着他的面继续行凶,这已不是简单的欺凌,而是赤裸裸地挑战他的权威!他一步踏前,动作快如闪电,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
“嘭!”一声闷响,那领头的太监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喘不上气,眼中满是惊骇和怨毒:“你……你敢打我?!”
赵信居高临下,甲胄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声音如同寒冰:“怎么?本将打不得你这等目无法纪、当众逞凶的奴才?”
领头太监挣扎着爬起来,色厉内荏地喊道:“我们……我们是御膳堂的人!是内宫的人!你……你郎中令管的是宫门守卫,无权处置内宫事务!这是规矩!”
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嘶声强调:“当年王将军、蒙将军执掌宫禁时,也从不过问内宫之事!你……你今日若敢动我们,总管大人绝不会与你干休!你坏了规矩!”
“没错!只有总管大人能处置我们!”
“坏了规矩,自有内宫找你理论!”
一群太监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纷纷叫嚷起来,搬出“规矩”和“总管”来压人。
赵信怒极反笑。这帮腌臜货色,竟敢拿所谓的“旧例”和“内宫规矩”来压他?看来,不给他们点刻骨铭心的教训,他们便不知这三千禁卫的刀锋有多利!这郎中令的威严,岂容尔等践踏?
“规矩?”赵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铁交鸣般的铿锵,在宫墙间回荡。
“在本将这里,宫禁安危便是最大的规矩!尔等聚众斗殴,欺凌弱小,更敢对本将出言不逊,已是触犯宫规!还敢妄谈什么内宫规矩?今日,本将就让尔等知道知道,什么叫‘本将的规矩’!”
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来人!”
“在!”早已按捺不住的南宫彦、徐贵以及附近十余名禁卫轰然应诺,声震屋瓦。
“给这些‘御膳堂的爷们’好好松松筋骨!让他们长长记性!”
赵信的声音冰冷刺骨,“下手有分寸,别打死了。让他们爬着回去,告诉他们的总管,郎中令赵信,问他的好!”
“喏!”
狞笑声中,如狼似虎的禁卫们如潮水般涌上。方才还气焰嚣张的太监们,瞬间面如土色,惊叫声、求饶声、拳脚到肉的闷响声混杂在一起,在这宫墙角落上演了一出“立威”的戏码。夕阳的余晖,将禁卫们高大的身影和太监们狼狈翻滚的模样,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