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璟宣当初建立这个酒坊的目的就是增加州衙的可流动资金,毕竟干任何事都需要钱嘛,他后面可是还有很多规划呢。自上任以来,沿海的倭寇一直都是林璟宣心中压着的一块石头,虽然没有像前朝那样形成大规模的动乱,但是小股的骚扰一直存在,让村民们遭受了损失就该让那些人尝尝苦果。
州衙的账目上突然多了两千多两银子,户房的差役各个走路都带风,尤其是户房的吏目胡广,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入了账,说不眼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这要是放在之前,他高低得从中顺个几百两花花,不过如今这个林知州可不是吃素的,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清理了州衙的一大帮子差役,自己的亲信也被清理了大半,所以如今就只有眼馋的份了,这银子他还真不敢动。
写好了呈给布政司的公文又顺便给布政使大人送上几坛美酒,希望这扩建酒厂的事能成吧。处理完对上的公务,林璟宣又写起了给各县的札文,对于倭寇之事,还得多加防范才行,首先建立沿海的哨岗和巡逻就十分有必要,当然这需要很多人的努力。
暮色渐浓,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掠过渔村低矮的屋顶。村口老榕树下,铜锣“铛”地敲响,惊起几只归巢的海鸟。
里正陪着两个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报名册的文书。此时正是村民劳作完休息的时候,村民们趿拉着草鞋,女人们攥着补了一半的渔网,男人们裤腿还滴着海水,脸上尽是终日劳作后的麻木。
见着两个差役过来,村民的心又是一紧,这又是出什么事了,这些人过来可没有好事发生。
“各家各户的人都到这里来,快过来快过来”差役又敲了几下铜锣,百姓们陆陆续续的都聚了过来,文书一个个的叫各家户主的名字,来了的人都要喊到,随后便朝着差役点点头。
“都听真了”个子稍微高点的差役清了清嗓子,声音在海风里传开,“州城下达了命令,知州大人体恤尔等生计艰难,倭寇又不时骚扰……”
差役的话未说完,人群已经开始躁动起来。
“又要抽丁去白干活?”黑脸膛的老船工小声嘀咕了一句,“上回说防倭,把我家渔船都征了,说是要给钱,至今钱也没见着,我的船都被弄坏了”
“就是,夜里在海边巡逻又冷又饿,冻出病来了还得自己花钱吃药”
“唉,谁说不是呢,一年到头就逮住我们薅羊毛,那些大户人家也不见得出人的”
眼看场面要控制不住了,另外一个差役忙摆手:“大伙放心,这回不出白工,州衙拨了款下来,每人每日三十文现钱,半月一结清”
“三十文?”抱着婴儿的妇人猛地抬头,眼里闪过光,这够买三升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