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往甲板上一看,
居然躺着半张人脸。
这不是船工他儿子吗?
潘子声音都变调了。
自作自受。
方余连眼皮都懒得抬。
他把那怪虫轻轻放在船头。
潘子二话不说就把半截人脸甩进河里。
吴邪胃里一阵翻腾,趴在船边直吐。
挺住,这点场面都经不住可不成。
吴三叔拍着侄子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吴邪才直起腰。
三叔,这不是水里的虫子?
他盯着船头那团黑影。
普通水虫哪有这么大?是尸鳖不过这尺寸确实少见。
吴三叔摸着胡子打量。
吃腐肉的东西能长这么大,要么附近堆满,要么
方余略作停顿,咱们正漂在积尸地上面。
方爷真神了!刚才这玩意儿扑过来时,您一伸手就搞定了。潘子凑近研究僵硬的尸鳖,可它怎么跟死透了一样?
赶紧丢了吧,看着就恶心。
吴邪扭过头去。
留着。张起灵突然开口,它是这片水里的霸王,能护着我们平安过去。
小兔崽子别捣乱!好好学着点!
吴三叔瞪了侄子一眼。
虽说摸不准张起灵的来路,
但朋友作保总归信得过。
相比之下,方余空手干掉血尸的场面至今刻在吴三叔脑子里。
这般人物,天底下怕是没他不敢下的墓。
刚才眨眼间制服尸鳖的手段,
遇事不慌的决断力,
都让吴三叔对他又高看几分。
早知道船夫的儿子会出事
吴邪握紧双拳,
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摇晃的船灯下,
方余的背影格外阴冷。
吴邪,江湖险恶,别总装得像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这对父子从我们上船起就盘算着越货,如今的下场纯属自作自受。
吴三省一语道破侄子的心思。
三叔!那毕竟是两条人命!
吴邪死死攥着拳头。
当别人要取你性命时,心软就是找死。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不如现在调头回杭州。
吴三省点燃香烟摆了摆手。
三叔,我
少年的话消散在黑暗里。
沉默许久。
方余哥,刚才多亏你及时出手,可我还
不必多说。青衣人打断道,吴家今时不同往日。三爷,该让年轻人长些见识了。
烟头在吴三省指间忽明忽暗。
当年九门下三门中,吴家探墓之术冠绝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