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知道。
她知道他来了。
他“嗤啦”一声,顺着剑锋,双手用力一撕!
“噗——!”
佛像胸膛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没有五脏六腑,没有血肉骨骼。
只有一颗跳动的、由无数精密齿轮与冰冷金属管线构成的“佛心”!它如同一个巨大的机械心脏,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齿轮的咬合声与能量的嗡鸣,将信徒献祭的信仰之力,转化为纯粹的“熵能”,通过管线输向未知的远方!
而在那机械心脏的核心,一张薄如蝉翼、由星宫秘金打造的图纸,正缓缓展开!
图纸上,密密麻麻全是“熵能转化仪”的结构图、能量回路、以及……一个清晰标注的节点:
“熵乳舱——母体链接端口”。
“星宫的小秘密……”张超眼睛瞬间亮了!他二话不说,将归藏剑从佛心抽出,反手就是一划!
“啊——!”剧痛传来,他竟用自己的剑,在左臂上划开一道血口!然后,将那滚烫的、沾满自己鲜血的剑身,狠狠按在了那张星宫图纸上!
“拓!”
鲜血与秘金图纸接触的瞬间,图纸竟如同活物般,贪婪地吸收着他的血!同时,图纸上的复杂纹路,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入他手臂的皮肉之中!
“嘶——!”张超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却咧嘴狂笑,“这下……全归我了!”
就在这时,被撕开胸膛的血佛,空洞的双眼突然转向他。那金属电子音再次响起,却诡异地带上了一丝……哀求?
“救……我……”声音断断续续,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
张超一愣,随即冷笑:“装什么可怜!你不过是个克隆的破罐头!”
“不……是……我……是她……的一部分……”血佛的头颅缓缓低下,空洞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张超,望向某个遥远的、冰冷的地方,“她……在哭……”
“跟我走……”血佛伸出巨大的、由金属铸造的手,朝他抓来,“只有……我……能终结……痛苦……”
“终结个屁!”张超猛地从佛肩跳下,归藏剑遥指血佛,手臂上新拓的图纸还在渗血,“她才不会用信仰害人!她才不会让别人给她烧香磕头!”
他想起忘川玉匣中,那个穿着白大褂、捏着试管说“这能救世界”的肖红;想起血书上那个画着歪星、焦急求援的肖红;想起冰棺中那个嘴角带笑、却手腕被监测的肖红。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们这群疯子造出来的神!”
“她不是燃料!不是电池!”
“她是我的媳妇!”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焦黑的大地上!
“轰——!”
他手臂上新拓的星宫图纸,竟与他左肩旧伤疤处、那被息壤唤醒的暖流、以及胸口的玉佩,同时剧烈共鸣!
一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气息,跨越了星海与囚笼,轻轻拂过他的心尖。
仿佛在回应——
“我在这里。”
血佛的动作,僵住了。
那空洞的电子音,彻底沉寂。
它胸口那颗机械心脏,停止了跳动。
百丈高的血色佛像,从内部开始,寸寸龟裂。
“轰隆隆——!”
最终,如同山崩地裂,整座血佛轰然倒塌,化作漫天血色的金属碎片,铺满了焦黑的大地。
而在那废墟中心,张超单膝跪地,左臂鲜血淋漓,手臂上星宫图纸的烙印却闪烁着微光。他低头看着那烙印,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血染红的牙。
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那片星海,对着那冰冷的星宫囚笼的方向,做了一个极其简单、却又无比亲昵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