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虽然不强,却足以让两人看清周围的环境。
他迅速将光束对准欧阳然所说的方向,却只看到一片狼藉的桌椅,没有赵国安的身影。
“人呢?”
慕容宇的声音带着疑惑,他刚想移动脚步,却被欧阳然拉住了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别过去!地上有陷阱!”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急切,他指着慕容宇脚边的地面
——那里有一根细细的金属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一端连接着墙角的黑色炸弹,另一端延伸到黑暗中,炸弹的定时器上闪烁着红色的数字,显然是赵国安早就布置好的绊发陷阱,
“这是绊发炸弹,只要碰到金属线,就会爆炸!这老狐狸早就做好了逃跑的准备,还想拉我们垫背!你忘了上次在地下赌场,我们就是差点中了类似的陷阱,还是我发现的!”
慕容宇的瞳孔骤缩,后背瞬间渗出冷汗——刚才要是再往前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着欧阳然,对方的额头上还沾着灰尘,却依旧眼神明亮,像颗闪耀的星星,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感激:
“还好有你,不然我们就成‘烟花’了。你怎么这么厉害?连这么细的金属线都能发现?”
“那当然,我可是警校拆弹考核的满分获得者,你当时还不服气,说‘是运气好’。”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些许骄傲,像个得到表扬的孩子,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着陷阱的结构,
“这炸弹的结构和我们在警校拆弹训练中遇到的很像,只要剪断红色的导线,就能阻止爆炸。不过,这老狐狸肯定没这么简单,说不定还有其他陷阱,我们得小心。”
“谁不服气了!”
慕容宇脖颈泛起薄红,耳尖烧得发烫,明明是逞强的辩驳,尾音却像被烫到似的突然变轻。
他不情不愿地蹲下身,战术手电的光斑在陷阱装置上晃动,却总不自觉地往身旁倾斜。
欧阳然后颈碎发被冷汗浸湿,随着动作轻轻扫过慕容宇手背,带起一阵酥麻的颤意。
两人肩并肩的影子在塔身斑驳的石壁上交叠,欧阳然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羽扇状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小巧的鼻尖沁着薄汗,在冷白的光线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抿起的唇瓣颜色比之前更艳,像是被夜风冻出的绯色。
慕容宇盯着炸弹线路的视线逐渐模糊,满脑子都是欧阳然俯身时若有若无的皂角香,还有对方弯腰时衣领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截白皙后颈。
“这笨蛋认真的时候还挺好看。”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口水,目光顺着对方眼尾的泪痣往下,发现那双总带着笑意的杏眼此刻蓄满专注,倒映着手电光晕,真像藏着漫天碎星。
慕容宇猛地别开脸,金属指节捏得泛白,假装敲打炸弹外壳发出“砰砰”声:
“我们得小心点,这老狐狸肯定还布置了其他陷阱。”
他故意放沉声音,伸手挡住欧阳然身前晃动的电线,掌心几乎擦着对方胸口掠过,
“你跟在我后面,我走前面。我是队长,保护队员是我的责任。”
“不行,你后背有伤,走前面太危险了!”
欧阳然立刻反对,他抢在慕容宇前面,拿着战术手电照亮前方的路,黑色连帽衫的兜帽滑落,露出截白皙的脖颈,上面还残留着之前搏斗时的抓痕,
“我走前面,你跟在我后面,有什么情况我会提醒你。我们是搭档,要互相照顾,不是吗?你忘了上次在警校的野外生存训练,你脚崴了,还是我背你走了五公里,你还说‘以后我罩你’,结果现在倒想让我躲在后面,太没义气了!”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的背影,心里满是温暖,像被阳光照亮
——他知道欧阳然是担心自己的伤,却还是嘴硬:
“那是我故意让你背,想让你多练练体力,不然你永远都这么瘦,风一吹就倒。再说了,我那时候脚崴了,没办法才让你背,现在我可是好好的,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你。”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小心翼翼地在机房内移动,战术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扫来扫去,寻找着赵国安的踪迹和可能存在的陷阱。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机房的后门方向传来,像是有人在撬动门锁,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在后门!”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急切,他迅速将战术手电的光束对准后门方向,却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消失在后门的缝隙中,
“快!他要跑了!我们得赶紧拦住他,不然等他跑出去,就麻烦了!”
慕容宇和欧阳然立刻冲了过去,却在接近后门时,发现地面上又有一根金属线
——比之前的更细,几乎与地面融为一体,显然是赵国安留下的另一道陷阱。
“该死!这老狐狸太狡猾了!”
慕容宇的声音带着愤怒,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陷阱的结构,
“这是延时炸弹,只要我们碰到金属线,三十秒后就会爆炸,我们得赶紧拆除,不然不仅抓不到赵国安,还会被炸成碎片!”
欧阳然半跪在碎石堆旁,指腹轻轻摩挲着缠绕在钢筋上的导线,战术手套与金属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侧头看向同样俯身查看的慕容宇,瞳孔里映着头顶探照灯冷白的光晕:
你看这线路布局,螺旋缠绕的方式和警校c4拆弹训练时的三级延时装置一模一样。
指尖悬在其中一根暗红色导线上方半寸处,突然顿住,
不过这次导线外层涂了磷粉,剪断瞬间产生的静电很可能直接引爆——还记得大三实训楼那次吗
慕容宇喉结滚动了一下,黑色作战靴无意识地碾过脚边的碎玻璃。
七年前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实训室内此起彼伏的倒计时蜂鸣,他颤抖着将剪线钳伸向伪装成安全色的导线,是欧阳然突然冲过来按住他的手腕,金属器械落地的脆响混着教官暴怒的呵斥。
此刻耳畔又响起那人熟悉的调侃,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当时你耳尖红得像煮熟的虾,现在手还抖吗?
去你的。
慕容宇反手拍开对方的胳膊,战术腰带扣在起身时撞出闷响,
这次要是真炸了,算你乌鸦嘴。
可当他重新蹲下时,却悄悄将剪线钳换到惯用手,指腹在导线绝缘层上来回摩挲,试图从细微的温度差异判断电流走向。
“谁剪错了!”
慕容宇的脸在黑暗中微微泛红,却还是认真地观察着导线
——红色的导线在黑色炸弹上格外醒目,旁边还有几根其他颜色的导线,显然是用来混淆视听的。
他从腰间掏出折叠刀,小心翼翼地靠近红色导线,手指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后背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影响了他的动作。
欧阳然注意到慕容宇的颤抖,他伸手轻轻按住慕容宇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让慕容宇的动作稳定了下来:“别紧张,慢慢来,我相信你。
要是实在不行,我来剪,我们是搭档,谁剪都一样。
你忘了,我们在警校拆弹训练时,就是这样互相配合,才能完成任务的。”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对方的眼神里满是信任,像股暖流,驱散了他所有的紧张和疼痛。
他深吸一口气,用折叠刀轻轻剪断了红色的导线
——没有爆炸的声响,只有金属线断裂的细微声音,延时炸弹被成功拆除。
“太好了!”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相视一笑,却在这时,后门突然被打开,一道黑影冲了进来,手中拿着根钢管,直砸向慕容宇的后背!
“小心!”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急切,他猛地推开慕容宇,自己却被钢管砸中了肩膀,疼得“嘶”了一声,身体踉跄着倒在地上,战术手电也掉在了一旁,光束熄灭,机房再次陷入黑暗。
“然然!”
慕容宇的声音带着愤怒和担忧,他伸手去摸腰间的枪,却在黑暗中被赵国安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赵国安趁机骑在慕容宇身上,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声音带着疯狂的嘶吼:
“慕容宇,我要杀了你!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要让你为我陪葬!你父亲当年毁了我的家庭,现在我要让你偿命!”
慕容宇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他能感受到赵国安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眼前开始发黑,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
他拼命挣扎,却因为后背的伤口和赵国安的压制,无法动弹。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突然听到“砰”的一声,赵国安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压在他身上,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是血。
“慕容宇,你没事吧?”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喘息,他摸索着找到战术手电,打开光束
——只见赵磊带着特警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枪,刚才的一枪正是赵磊开的,击中了赵国安的肩膀,让他失去了反抗能力。
赵磊的身后,林教官也跟着走进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设备,显然是用来定位赵国安的追踪器。
“我没事,你怎么样?肩膀疼不疼?”
慕容宇挣扎着爬起来,第一时间去检查欧阳然的状况,却发现对方的肩膀已经红肿,显然伤得不轻,黑色连帽衫上还沾着血迹,
“都怪我,要是我反应快一点,你就不会受伤了。早知道我就不让你走前面了,都怪我太大意了。”
“谁要你自责!”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逞强,却还是忍不住皱紧眉头,肩膀的疼痛让他额头渗出冷汗,
“我没事,小伤,不碍事。倒是你,刚才差点被赵国安掐死,要是我晚一点找到手电,你就成‘吊死鬼’了,到时候谁跟我一起吃火锅,谁跟我争‘警校第一’的名头?谁跟我一起查案,一起当‘警途双璧’?”
林教官拄着战术棍缓步上前,迷彩裤膝盖处的破洞还沾着暗红血迹。
他看着两个年轻人互相扯着对方战术背心肩带,像两只斗气的小兽,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
行了行了,再闹赵国安该趁机醒过来了。
说着用棍尖戳了戳地上昏迷的嫌疑人,对方手腕上的电子镣铐还在闪烁红光。
市局特勤队五分钟后就到,我们得在警戒线撤掉前完成交接。
他忽然收起笑容,目光扫过慕容宇渗血的肩头和苏晴肿起的眉骨,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孙老带了最新的生物敷料,再磨蹭伤口该感染了。
见两人还在较劲,林教官突然伸手在他们后脑勺各拍了一下,
愣着干嘛?去医务室报到,顺便给我带杯黑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