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开慢点?上次在警校你开警车闯红灯,差点被教官吊销驾照,忘了?”
“那是为了追小偷!”
慕容宇辩解,却还是放慢了速度,
“这次保证安全,我还想活着跟你吃火锅呢。”
欧阳然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慕容宇专注开车的侧脸
——晨光落在他的下颌线上,线条硬朗,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突然觉得这样的清晨,就算有危险,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加油站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风一吹就“沙沙”响,像有人在暗处窥视。
两人躲在树林里,慕容宇刚想掏出望远镜,就踩断了根树枝,“咔嚓”声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嘘!”
欧阳然赶紧捂住他的嘴,掌心的薄汗蹭到他的唇瓣,慕容宇的身体瞬间僵住,能闻到他掌心淡淡的雪松味,还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心跳突然快得像要蹦出来。
“别乱动,”
欧阳然的声音压得极低,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里面的人有冲锋枪,被发现就完了。”
他看着慕容宇睁得圆圆的眼睛,像受惊的猫,忍不住想笑,却又赶紧绷住脸——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没过多久,五辆黑色轿车就驶了过来,停在加油站门口。
五个穿黑西装的保镖拎着冲锋枪下来,警惕地四处张望。
“行动!”
慕容宇猛地推开欧阳然的手,率先冲了出去,欧阳然紧随其后,赵磊带着警察从两侧包抄,瞬间形成包围圈。
“不许动!警察!”
慕容宇的声音在空旷的加油站里回荡,他举着枪,对准为首的保镖,却没注意到旁边有人举枪对准他。
“小心!”
欧阳然一把推开他,子弹擦着慕容宇的肩膀飞过,打在地上溅起泥土。
慕容宇反手将那个保镖按在地上,手铐“咔嗒”锁上,转头看向欧阳然:
“你没事吧?刚才谢谢你。”
“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冲动?”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却伸手帮他拍掉肩上的泥土,
“每次都要我救你,你是三岁小孩吗?”
“知道了知道了,”
慕容宇笑着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角,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鼻腔里还残留着欧阳然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那是独属于他的味道,总能在危险逼近时化作一道坚实屏障。
记忆突然被拉回大三那年的格斗赛场,金属擂台泛着冷光,他被对手一记鞭腿扫中膝盖,整个人重重摔在软垫上。
观众席的喧嚣瞬间模糊,唯有皮革摩擦地面的声响格外清晰。
就在对方攥着拳逼近的刹那,熟悉的身影如猎豹般窜入视野,欧阳然张开双臂将他护在身后,结实的后背结结实实承受住那记重拳。
记忆里那人闷哼一声,脊梁却始终绷成笔直的线,掌心还不忘轻轻按住他的后脑勺,带着体温的声音混着粗重喘息:
“别怕,有我在。”
此刻想起,慕容宇后知后觉摸到心口发烫,原来那些年少时的守护,早已在岁月里酿成了最醇厚的酒。
保镖们很快就被制服,为首的保镖被按在地上,还嘴硬:
“你们别得意,赵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国安现在在哪儿?”
欧阳然蹲在他面前,拿出那个监听设备,
“这个东西是你们装的吧?里面的定位芯片,也是赵国安让你们放的?”
保镖的脸色瞬间变了,支支吾吾道:
“我……我不知道……赵哥只让我们来这里埋伏……”
“是吗?”
慕容宇踹了踹他的腿,
“昨天在停车场泼汽油的是不是你们?王虎在哪儿?”
提到王虎,保镖的眼神闪了闪,终于松口:
“是……是王虎让我们泼的汽油……赵哥现在在港口13号仓库,和境外组织对接,明天凌晨三点交易……”
“太好了!”
赵磊兴奋地拍手,
“我们终于知道赵国安的位置了!”
两人押着保镖回警局,刚进门就碰到林峰教官。
“你们做得很好,”
林教官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
“不过你们俩刚才在加油站的配合,比上次演练好多了,慕容宇也不那么冲动了,欧阳然也更果断了。”
慕容宇的耳朵红了,挠了挠头:
“都是然哥提醒我。”
欧阳然则别过脸:
“是他自己反应快。”
林教官笑着摇头:
“你们俩啊,就别谦虚了。赶紧去审保镖,看看能不能问出更多线索,明天的行动,可不能出岔子。”
审完保镖,已经是深夜。
两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宿舍,刚走到停车场,就闻到股浓烈的汽油味,像打翻了油桶。
“小心点。”
慕容宇掏出配枪,慢慢往前走,当看到自己的车时,瞳孔骤缩
——车身被泼满了汽油,车窗上用红油漆写着“下一次,就是你们”,旁边还放着个打火机,火石已经露出来了,随时可能点燃。
“是王虎的人!”
欧阳然的声音带着愤怒,他掏出手机要拨赵磊的电话,却被慕容宇拉住:
“别靠近,万一有炸弹。”
他把欧阳然护在身后,慢慢靠近车,确认没有炸弹后,才松了口气。
巡逻警察很快就赶来了,消防队员用泡沫覆盖车身,技术科的人在现场勘查。
“找到了!”
技术科的小李举着个证物袋跑过来,
“打火机上有王虎的指纹,还有……还有个模糊的指纹,和警校张教官的指纹有点像!”
“张教官?”
两人同时愣住——张教官不是已经被抓了吗?怎么还会有他的指纹?
“可能是之前留下的,”
小李解释,“或者……还有其他同伙。”
慕容宇的拳头攥得发紧,指节泛白:
“不管是谁,明天一定要抓住他们,为所有被伤害的人讨回公道。”
欧阳然看着被泡沫覆盖的车,心里满是后怕——要是他们再早来几分钟,可能就被炸到了。
他转头看向慕容宇,发现他正盯着车,眼神里满是愤怒,却还不忘护着自己,心里突然涌起股强烈的悸动:
“慕容宇,明天行动,我们一定要一起回来,然后去吃火锅。”
慕容宇转过头,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像盛着星光,笑着点头:
“好,一起回来,吃二十盘毛肚,吃到你撑。”
两人相视一笑,停车场里的寒意好像被这笑容驱散了些。
他们知道,明天的行动会是硬仗,赵国安肯定布好了天罗地网,但只要彼此在身边,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回到宿舍,两人都没睡,坐在床上整理装备。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认真擦枪的样子,突然开口:
“然然,你说我们明天能成功吗?”
“能,”
欧阳然抬头,眼神坚定,
“因为我们是搭档,是‘警途双璧’。”
慕容宇的心跳漏了一拍,“然然”这个称呼他脱口而出,却没敢再提,只是笑着点头:“对,我们是‘警途双璧’。”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的侧脸,心里突然想:要是明天能平安回来,他一定要告诉欧阳然,他好像不止把他当搭档。
欧阳然则擦着枪,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保护好慕容宇,不能让他再受伤了。
他好像……早就把他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
两人都没说话,却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像月光一样,温柔而坚定。
他们知道,明天的行动会充满危险,但只要并肩作战,就没有什么能打败他们
——因为他们是“警途双璧”,是永远的搭档,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更是……藏在心里,不敢说出口的喜欢。
夜深了,整栋宿舍楼沉入浓稠的墨色。
窗棂上的月光碎成银箔,在少年交叠的被褥上流淌,将彼此起伏的呼吸声染成浅淡的光晕。
顾沉舟蜷在床铺上数着枕边人绵长的鼻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头挂着的半块玉佩
——那是他们幼时在城隍庙求的平安物,此刻与另半块玉佩隔着半米距离,在夏蝉低鸣中微微发烫。
床尾的老式座钟敲响十二下时,林叙突然翻过身,帆布鞋带在黑暗里划出细碎的光。
明天要去见那群老狐狸了。
他的声音裹着棉被的暖意,带着些少年人特有的倔强,
我把备用方案藏在储物柜第三格的诗集里,要是...
话音未落,顾沉舟已经探过身,用带着体温的掌心轻轻盖住他的眼睛:
没有要事。
月光顺着两人相触的指尖蜿蜒而上,在墙壁上映出交叠的影子。
林叙反手握住那只手,腕间警校编号手环硌得生疼,却又莫名心安。
他们都明白,明天要面对的不仅是悬案的真相,更是蛰伏在暗处的利益集团。
但当夜风掠过窗台上并蒂而生的薄荷,带着晨露的叶片轻轻相触时,所有不安都化作被褥下悄悄交叠的小指
——那些藏在训练服口袋里的鼓励字条,那些深夜加练时互相递的能量棒,此刻都在寂静中酿成最坚定的承诺。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而他们早已约好,要做彼此穿透迷雾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