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正义降临,情愫终定(1 / 2)

国际刑警总部地下三层的急救中心笼罩在血色光晕里,圆形警报灯以机械性的频率在天花板投下旋转的光斑,

猩红的光影如同一头被困在玻璃罩里的焦躁红蜻蜓,每一次掠过时都在惨白的墙面上划出狰狞的弧线。

欧阳然被平车推出手术室的瞬间,消毒水与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息猛地灌入鼻腔,尚未完全消散的麻醉剂像融化的冰锥在血管里缓慢下沉,后颈残留的冰凉触感与伤口处灼烧般的疼痛形成鲜明对比。

缝合线穿透肌肉组织的每一针都在苏醒后化作具象化的酷刑,当胸腔随着呼吸起伏时,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倒钩在脊椎间来回撕扯。

冷汗顺着尾椎骨蜿蜒而下,在接触到浸透碘伏的纱布瞬间,伤口突然迸发出电流般的刺痛,让他下意识蜷缩起身体,却扯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眼前炸开细密的金星。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与警报灯的嗡鸣交织成一曲令人窒息的协奏,在密闭的走廊里回荡出诡异的颤音。

“李默的瑞士银行账户有新动向。”

罗德里格斯把加密通讯器推过来,咖啡渍在哥伦比亚地图上洇出深色圆点,像颗凝固的血珠。

华裔警官的指节叩着桌面,目光扫过欧阳然缠着绷带的左肩,那里渗出的血已在白纱布上晕成朵残缺的花,

“你的证据帮我们找到了洗钱中心,码头仓库地下三层,有重兵把守。”

他突然压低声音,

“林教官的视频证词我们收到了,18号警徽的秘密……”

“先抓人。”

欧阳然突然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生理盐水顺着针孔往下滴,在靛蓝色病号服上洇出细小的水痕,像串没串起来的珍珠。

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战术外套,金属拉链蹭过伤口时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咬住后槽牙

——慕容宇还在档案室的废墟里等着,那个笨蛋肯定又在硬撑,就像每次五公里越野后明明腿肚子抽筋,却非要跳上单杠做几个引体向上,说“这点运动量算个屁”。

警车呼啸着穿过黎明的街道,车窗外的晨雾像被打散的。

欧阳然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凝结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视线,却清晰地映出三年前的画面

——警校四百米跑道上,慕容宇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呼吸声像只揣在口袋里的小兽。

有次下暴雨,这家伙踩着积水滑倒在泥潭里,却非要拽着他一起滚成泥人,泥浆灌进领口时还傻笑着喊:

“这样才像共患难过的兄弟!”

当时他气得差点把人按进泥里淹死,此刻回想起来,那混着青草味的泥浆,竟比最好的古龙水还要让人怀念。

档案室的废墟还在冒着青烟,焦糊的纸张味混着金属熔化的气息,像支走调的安魂曲。

欧阳然拨开黄色警戒线冲进去时,正看见慕容宇靠在变形的铁皮柜旁,右臂的绷带已被血浸透成深褐色,却还举着那枚纸糊的警徽傻笑。

阳光从屋顶的破洞斜射下来,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极了三年前在靶场,这家伙第一次打中十环时的傻样

——当时子弹擦着靶心飞过,他却兴奋地跳起来撞进自己怀里,胸肌硌得人肋骨生疼。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慕容宇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管,却努力扬起嘴角。

他想伸手摸摸欧阳然的脸,手腕却被对方死死按住

——欧阳然的掌心滚烫,带着急救室消毒水的味道,指尖颤抖着抚过他额头的伤疤,那里还沾着点烟灰,是爆炸时溅上的。

这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让慕容宇想起山区拉练时,自己不小心踩碎了村民的鸡蛋,这家伙也是这样,用同样轻柔的动作帮他拾起蛋壳碎片

“笨蛋。”

欧阳然的声音突然哽咽,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谁让你等在这里的?不知道去找医生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发抖,就像十二岁那年在火场里找到被困的小猫时一样,后怕与庆幸在胸腔里冲撞,撞得肋骨生疼。

他的目光落在慕容宇敞开的领口,锁骨窝里还沾着点血污,形状像颗没长熟的草莓,让人莫名想伸手擦掉。

警笛声由远及近,李默被押解过来时还在挣扎,锃亮的手铐在晨光中闪着冷光,像副精致的金属手镯。

当他看见欧阳然胸前别着的18号警徽时,突然发出凄厉的笑,唾沫星子喷在押解警员的脸上:

“林峰当年也是这样,以为能救所有人……结果呢?还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话没说完就被警员用警棍抵住喉咙,却在被拖走前,用怨毒的眼神扫过相拥的两人,像条濒死的眼镜蛇吐出信子。

慕容宇的指尖突然变得像浸在冰水里般冰凉。

那些交易记录里暗藏的摩斯密码在他脑海中疯狂闪烁,赵国安母亲账户里的转账附言仿佛化作利刃,一下又一下刺痛他的神经。

他猛地抓住欧阳然的手腕,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对方虎口处那层厚厚的枪茧

——那处皮肤比周围更加粗糙坚硬,是无数个日夜持枪训练留下的印记,此刻却传来让人莫名安心的温度。

慕容宇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仿佛带着铁锈味:

“林教他……”

“在领事馆等着我们。”

欧阳然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安心,

“他说等案子结了,要罚我们在警校操场跑一百圈,就像当年偷偷溜出去喝酒被抓时一样。”

他突然笑起来,虎牙在晨光中闪着光,像只偷吃到鸡的狐狸,

“不过这次,他会给我们加鸡腿,红烧的那种,你最爱的。”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总让慕容宇想起警校的医务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切成细长的条纹,在床单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块被打碎的蜂蜜蛋糕。

欧阳然坐在床边削苹果,果皮连成条不断的线,在阳光里像条闪烁的银蛇

——这手艺还是当年他阑尾炎手术后练的,当时这家伙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时,总会精准地砸中他的额头,说

“给笨蛋补充点智商,免得下次解方程式还得抄我的”。

“张嘴。”

欧阳然突然把一小块苹果递到他嘴边,果肉上还沾着他的指纹。

慕容宇咬下去的瞬间,舌尖尝到点苦涩

——是果皮的味道,这家伙总是这样,粗手粗脚却又藏着细心,就像那次在射击馆,自己被跳弹擦伤脸颊,他一边骂“蠢死了不知道躲吗”,一边用碘伏棉签给自己消毒,力道轻得像在拂去灰尘。

欧阳然用棉签蘸着温水,轻轻擦拭他干裂的嘴唇,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

有那么一瞬间,慕容宇觉得时间好像静止了,病房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鸽哨声。

他突然注意到对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像两把小扇子,扇得他心头发痒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还有这么乖的时候?

“等回去。”

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滚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们在一起吧,不止是搭档。”

说完这句话,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右臂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心脏狂跳的震颤

——这颗心脏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在病房的地板上跳一支狂乱的探戈。

欧阳然的手顿了顿,棉签上的水珠滴在慕容宇的下巴上,凉得像颗眼泪。

他抬起头时,慕容宇看见他眼角的泪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那年在山区拉练时,两人躺在草地上看到的萤火虫,明明灭灭地缀在黑色天鹅绒上。

“好啊。”

欧阳然的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那笑意如同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周遭的阴霾。

他伸手揉了揉慕容宇的头发,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重复了无数个日夜,指尖触碰到柔软发丝的刹那,慕容宇只觉一阵战栗从头顶蔓延开来,直达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从校服到警服,以后还要一起穿退休制服。”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欧阳然缓缓俯身,慕容宇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

那轻柔的触感,如同羽毛般撩拨着他的心弦。

一个带着无限爱意的轻吻,落在了慕容宇的额头,虽然短暂,却与酒吧那次有着天壤之别。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空气中弥漫着龙舌兰的浓烈气息。

那时的欧阳然,带着少年特有的冲动与炽热,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那如烟火般绚烂的一吻,热烈而奔放,瞬间点燃了慕容宇内心的激情。

而此刻的吻,却像清晨的露水,温柔地落在眉心。

没有了年少时的轻狂,多了份历经岁月沉淀后的坚定。

那是洗尽铅华后的深情,是跨越时光的承诺,是两颗心终于紧紧相依的见证。

慕容宇的睫毛上沾着水汽。

他想起在酒吧那次意外的吻,是在警校毕业聚餐后,两人都喝多了,为了抢最后一块鸡翅滚在卡座沙发上,不知怎么就碰在了一起。

当时欧阳然的嘴唇很烫,带着酒精的味道,像团火,烧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而此刻留在额头的温度,却像杯温水,慢慢渗透进皮肤,熨贴着每一寸神经。

床头柜上,两枚编号相连的警徽并排躺着。

慕容宇的27好和欧阳然的18号,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金属边缘的磨损处像彼此掌心的茧,记录着共同走过的路。

罗德里格斯送来的晨报上,头版照片是两人在档案室废墟里相拥的背影,标题用加粗的字体写着:

“跨越国境的正义——记凌州警队双璧”。

照片里,欧阳然的头靠在慕容宇肩上,像只找到港湾的猫,完全没了平时的嚣张气焰。

“喂,”

慕容宇突然拽住对方的衣角,指腹蹭过战术裤上的磨损处

——是上次在码头救人时被铁丝网划破的,线头倔强地翘着,像这家伙不服输的脾气

,“退休后我们去开家咖啡馆吧,就叫‘1827’。”

他看着欧阳然挑眉的样子,突然觉得伤口都不疼了,“我煮咖啡,你烤曲奇,肯定比你做的小米粥好吃。”

上次这家伙为了给他补身体,煮了锅糊掉的小米粥,硬说是新式吃法,结果两人拉了三天肚子。

“就你那煮成焦炭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