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仓库探秘,危机四伏(1 / 2)

凌晨三点的露水在战术靴上凝成细小的冰晶,慕容宇踩在碎石地上的声响被夜雾吸得只剩细碎的咯吱声。

城郊仓库的铁门锈得像块烂铁,红棕色的铁锈粉末簌簌往下掉,落在他手背上凉得刺骨。

液压钳咬进链锁的瞬间,金属摩擦的尖啸撕开死寂,惊得草丛里窜出只灰兔。

那兔子耳朵竖得笔直,三瓣嘴急促翕动,后腿蹬起的碎石混着夜露飞溅到慕容宇裤脚。

它箭似的扎进黑暗里,两只通红的眼睛在远处一闪就没了,却在慕容宇心头留下难以名状的不安——这荒郊野岭的兔子,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血色瞳孔?

“轻点,”欧阳然的声音裹着寒气,银灰色耳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想让全凌州的警犬都来给我们开欢迎会?”他拽着慕容宇躲到断墙后,掌心的温度透过潮湿的卫衣渗过来,烫得人皮肤发颤。

少年的睫毛上沾着露水,像撒了把碎钻,看得慕容宇喉结发紧。

【这家伙连紧张的时候都这么好看。】

慕容宇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仓库昏暗的光线下,对方苍白的脸色泛着冷玉般的光泽,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受惊的蝶。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掐灭,仿佛触碰了什么禁忌。

他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在这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怎么还会生出这种荒唐想法?

慕容宇瞪了自己一眼,指节因用力攥拳而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擦掉对方脸颊上的灰尘。

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却又在下一秒恢复了一贯的冷硬:“少废话,进去。”

仓库的天窗破了个大洞,月光漏下来织成张斑驳的网。

堆积如山的纸箱上印着“精密仪器”的烫金字样,边角却沾着可疑的白色粉末。

慕容宇戴上手套拆开最上面的箱子,进口奶粉罐的标签下,白色晶体在暗处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

像极了去年在珠宝展上见过的南洋白珠,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化学气味——和父亲书房里那瓶被封存的“样品”味道一模一样。

“这些足够判死刑了。”他的相机快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取景框里突然闯入一道刺眼的光。

仓库大门被猛地推开,赵国安的身影逆着车灯站在门口,皮靴踩过碎石子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那只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格外瘆人。

“两位同学,实习报告写得怎么样?”老狐狸的声音裹着笑意,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却像淬了毒的冰锥。

慕容宇猛地将相机塞进战术背囊,余光瞥见欧阳然悄悄摸向腰间

——那里藏着把改装过的电击枪,是陈雪昨天刚送过来的“玩具”,当时这丫头还笑着说“电晕一头牛不成问题”。

李默从阴影里走出时,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指正扣动扳机。

子弹上膛的脆响像冰锥刺破空气,慕容宇的心脏骤然缩紧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三年前父亲被带走那天,法警的配枪也是这样响的。

当时那声脆响后,母亲就倒在了追债人的棍棒下,至今还躺在IcU里没醒。

“赵局早就知道你们的小动作。”

李默的笑声比仓库里的霉味还难闻,枪口缓缓抬起,对准慕容宇的胸口,“从你们进酒吧那一刻起,就没打算活着出去。”

他的眼神扫过两人紧扣的手腕,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当冰冷的枪管转向自己的瞬间,慕容宇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李默扣动扳机的手指关节泛白,看见月光在枪身上流淌的冷光,却没看见欧阳然是何时扑过来的。

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身上,带着薄荷味的气息将他整个人笼罩。

剧烈的撞击让他摔进纸箱堆,奶粉罐滚落的哗啦声里,欧阳然闷哼一声的响动格外清晰。

慕容宇挣扎着抬头,看见血珠正从少年的胳膊上滴落,砸在奶粉罐上洇出细小的红痕,像落在雪地上的梅花。

这场景和终极考核时重叠——当时欧阳然也是这样挡在他身前,后背撞在水泥地上的闷响,和此刻的呻吟一模一样。

“跑!”欧阳然吼着拽开消防通道的门,铁锈剥落的声响里,血腥味在夜风中弥漫成雾。

他的手还在抖,却死死攥着慕容宇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慕容宇能感觉到对方指缝间的冷汗,混着自己的衣起,在手腕上汇成小溪。

消防通道的台阶积着层灰,欧阳然踩空的瞬间,慕容宇反手将他拽进怀里。

两人滚作一团时,慕容宇摸到对方胳膊上的伤口——子弹擦过的地方皮肉外翻,温热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淌,烫得他指尖发麻。

这温度和母亲倒下时,他手上沾着的血一样滚烫,烫得人心脏发疼。

“别管我!”欧阳然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在推他的肩膀。

慕容宇突然想起禁闭室那次,这家伙也是这样嘴硬,明明发着高烧还说没事,结果半夜烧得说胡话,抱着他的胳膊喊“爸妈”。

“闭嘴。”慕容宇咬着牙把他架起来,消防斧的木柄硌得手心生疼,“忘了张队说的‘绝不落下任何一个人’?”他的声音在发抖,却硬是拖着欧阳然往顶楼爬,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少年的体重压在他身上,带着令人心安的重量,让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把他扛在肩上的感觉。

天台的风裹着寒意灌进来,慕容宇把欧阳然塞进水箱后面,撕开战术背囊里的急救包。

碘伏倒在伤口上的瞬间,少年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出声,银灰色耳钉在月光下抖得像片落叶。

那截暴露在外的锁骨绷得紧紧的,凸起的形状看得慕容宇心头一颤。

“忍忍。”慕容宇的声音发紧,绷带缠得太用力,勒出的红痕陷进肉里。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医务室,欧阳然也是这样咬着牙看他处理伤口,那时只是被训练枪擦伤的小口子,此刻却变成深可见骨的弹痕。

这家伙总是这样,宁愿自己疼死也不肯示弱。

“你流血了。”欧阳然的指尖突然抚过他的额角,那里不知何时被碎玻璃划开道口子。

少年的瞳孔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像头受伤的小兽,“比我的疼吧?”

慕容宇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截绷带系成死结。

远处传来警笛声,却在仓库外突然停下——是赵国安的人,他们连警方的频率都能干扰。

他拽过欧阳然的手腕,往天台水箱的阴影里躲,对方胳膊上的血蹭在他手背上,像条灼热的小蛇,蜿蜒着钻进心里。

“赵国安为什么要这么做?”欧阳然的声音很轻,呼吸喷在他的颈窝,带着血腥味的热气让他后颈发僵,“他不是我爸的战友吗?小时候还抱过我。”

慕容宇的心脏像被冰水浇透。

他想起父亲在监狱里写的信,那句“赵国安的眼镜度数是假的”当时还觉得莫名其妙,此刻却突然明白

——老狐狸根本不需要眼镜,那副金丝框不过是伪装,就像他对欧阳然的“父爱”,全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他在找芯片。”慕容宇的指尖划过对方渗血的绷带,“酒吧保险柜里的,仓库里的,都是同一个东西。”他突然想起父亲加密硬盘的密码框,形状和芯片的轮廓一模一样,当时还以为是巧合。

天台门被撞开的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李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在水箱上扫来扫去,像在狩猎的野兽。

欧阳然突然捂住他的嘴,掌心的血腥味混着薄荷味,呛得人眼眶发酸。

慕容宇能感觉到对方加速的心跳,隔着两层衣服撞在他的肋骨上,和自己的心跳声渐渐重合。

等脚步声远去,慕容宇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掐进了对方的后背。

欧阳然的呼吸还在发抖,却偏过头冲他笑,血珠从嘴角滑落,像颗破碎的红宝石:“看来我们值不少钱。”

“别笑了。”

慕容宇的声音发哑,用衣角擦去他下巴上的血,动作粗鲁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我们得下去。”

他指了指水箱侧面的排水管,“从这滑下去,直通后巷。”

欧阳然的脸色在月光下白得像纸,却还是点了点头:“你先下。”

他的手指在排水管上摸了摸,突然抓住慕容宇的手按在上面,“有锈,抓紧点。”

指尖的薄茧蹭得人发痒,和第一次在射击馆碰到时一样。

慕容宇刚抓住锈蚀的管道,冰凉的铁锈便簌簌落在手背上。

头顶传来布料撕裂的轻响,紧接着是欧阳然闷哼一声,像被弓弦勒住喉咙般压抑的痛呼。

少年的登山靴在管壁打滑,慕容宇下意识抬头,正对上那双因疼痛泛红的眼睛

——欧阳然咬着下唇,渗出的血珠在惨白的皮肤上晕开暗红,受伤的右臂蜷在胸前,像折断翅膀的飞鸟般无助。

金属管道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少年每下滑半米,膝盖就重重磕在凸起的焊接点上,闷响混着布料与铁锈摩擦的刺啦声。

他的战术外套被刮出蛛网般的裂痕,滑落的轨迹在管壁拖出长长的血痕。

慕容宇张开双臂准备接应,却在欧阳然落地瞬间被惯性带得踉跄。

两人重重摔在堆满麻袋的地面,刺鼻的霉味混着血腥味涌入鼻腔,慕容宇后颈撞上麻袋边缘的铁扣,眼前炸开细密的金星。

“笨蛋。”他摸着去看对方的伤口,绷带已经被血浸透,红得刺眼。

欧阳然却突然笑出声,用没受伤的手捏了捏他的脸:“你刚才担心我的样子,像我家楼下那只护食的猫。”

慕容宇的耳尖瞬间红透,刚要反驳,就听见巷口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

赵国安的车停在路灯下,老狐狸摇下车窗,冲他们举了举手里的芯片:“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芯片在灯光下泛着蓝幽幽的光,慕容宇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