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燕园,雪后初霁,阳光穿透薄雾洒在柏油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包丽拎着沉甸甸的行李箱站在校门口,指尖冻得通红,羽绒服的领口被她攥得发皱。行李箱里装满了牟林瀚参加竞赛需要的衣物、资料和药品,是她凌晨四点就爬起来收拾的,每一件都叠得整整齐齐,连袜子都按颜色分好了类。
可她等了足足四十分钟,牟林瀚才慢悠悠地从宿舍方向走来。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精英式的从容,仿佛昨晚那个对她言语苛责、强迫她做出越界行为的人,根本不是他。
“怎么才来?”包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一夜未眠让她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牟林瀚没有看她,伸手接过行李箱,随意地扔给身边随行的同学,语气冷淡:“有点事耽搁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包丽苍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看你这副样子,昨晚没睡好?是心里不安,还是在想怎么继续敷衍我?”
包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低下头,不敢看牟林瀚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蚋:“我没有敷衍你……”
“没有?”牟林瀚上前一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他的手指用力得让她感到刺痛,眼神里的冰冷和厌恶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你最大的伪装,就是故作单纯,骗我付出真心。包丽,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珍视。”
随行的同学尴尬地别过脸,不敢直视这一幕。他们都是牟林瀚的好友,曾经无数次羡慕他能有包丽这样温柔漂亮的伴侣,可现在,他们只觉得空气中弥漫着难堪的窒息感。
包丽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她知道,在这里哭只会招来牟林瀚更过分的指责。她只能任由他捏着自己的下巴,任由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把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咽进肚子里。
“松开她吧,林瀚,车要开了。”同行的一个男生忍不住开口劝说。
牟林瀚这才松开手,像是触碰了什么不喜欢的东西一样,嫌弃地擦了擦手指。“记住我跟你说的话,”他凑近包丽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每天晚上十点,给我发一张私人照片,少一次,就别怪我不客气。还有,不准跟任何男生过多接触,不准参加任何社团活动,乖乖待在宿舍里反思。”
包丽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不能这样限制我的自由……”
“自由?”牟林瀚冷笑,眼神里满是偏执,“从你选择欺骗我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就该由我掌控,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说完,他不再看包丽一眼,转身登上了停在路边的大巴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包丽站在原地,看着大巴车缓缓驶离,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寒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吹打在她的脸上,冰冷刺骨。她的下巴还残留着牟林瀚手指的触感,那力道仿佛要将她的自尊一并捏碎。
回到宿舍,室友们已经起床了。看到包丽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还带着清晰的痕迹,一个叫李萌的女孩忍不住问道:“丽丽,你怎么了?是不是和牟林瀚闹矛盾了?”
包丽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冷。”她避开室友们关切的目光,快步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假装开始学习,实则脑海里全是牟林瀚那些刻薄的话语和冰冷的眼神。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发生了什么。牟林瀚的威胁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她不敢轻举妄动。她知道,如果她敢把这些事情说出去,牟林瀚一定会说到做到,让她在燕园里难以立足,甚至会影响到她的学业和未来。
更何况,她心里还残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她觉得,牟林瀚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过往,等时间久了,他总会想通的,总会回到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样子。
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的希望击碎。
接下来的日子里,牟林瀚的精神打压变本加厉。他每天都会给包丽发很多条消息,内容全是指责和贬低。
“你今天有没有跟别的男生说话?别以为我不在学校就什么都不知道。”
“发张照片过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老实待着。”
“一想到你的过去,我就觉得难以接受。”
“你这样的人,除了我,没人会真心对你。”
这些消息像毒药一样,一点点侵蚀着包丽的心灵。她每天都活在恐惧和自卑之中,不敢出门,不敢和同学交流,甚至不敢抬头看人。她的成绩开始下滑,曾经那个自信开朗的女孩,变得沉默寡言,眼神空洞,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室友们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多次试图关心她,可她都只是敷衍了事。李萌看着她日渐消瘦的样子,心里很着急:“丽丽,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牟林瀚对你不好吗?如果他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的。”
包丽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没有,他对我很好,是我自己状态不好。”她不敢说实话,只能独自承受这一切。
一周后,牟林瀚参加竞赛回来了。包丽以为,分开一段时间后,他的情绪会平复一些,可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更过分的指责。
那天晚上,牟林瀚约她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咖啡馆见面。包丽怀着忐忑的心情赴约,刚坐下,牟林瀚就把手机扔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