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已是晚上七点了。
推开门，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一同涌来，驱散了些许冬夜的寒气和录影棚带来的疲惫。
池昭玥正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和一堆零食，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地喊道：“回来啦？厨房有温着的汤，顾姐说你今天录节目，让我盯着你吃点东西。”
陈漾心头一暖，换了拖鞋，将外套挂好。“嗯，录完了。”
她走到厨房，果然看到灶上小火温着一小锅鸡汤。
她盛了一碗，端到客厅，在池昭玥身边坐下。温暖的汤水滑过喉咙，熨贴着有些僵冷的身体。
池昭玥这才合上电脑，转过身，一双明亮的眼睛探究地看着陈漾：“说说吧，最近怎么回事？”
陈漾动作一顿，垂着眼睫，用小勺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什么怎么回事？”
“还装傻？”池昭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宋阿姨那边，你都快成鸵鸟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偶尔还见个面喝个下午茶，虽然你也别别扭扭的。
最近倒好，信息回得敷衍，邀约能推就推。上次宋阿姨打电话到我这里，旁敲侧击地问你是不是工作太辛苦，或者她哪里做得让你不舒服了。漾漾，你到底怎么了？”
陈漾沉默着。碗里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现在的状态。
“玥玥，”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只是……需要点时间想清楚。”
“想清楚什么？那是你妈妈啊！”池昭玥不解。
“可我现在是陈宴熙，”陈漾抬起头，眼中情绪复杂，“我现在是以别人的身份活着，顶着别人的脸。
我接近妈妈，是想确认她过得好，是想……偷一点温暖。可然后呢？我能告诉她我是陈漾吗？我能承担相认后可能带来的所有后果吗？对她，对……陈妍，甚至对沈家，会是什么局面？”
她顿了顿，声音更涩：“如果最终注定无法相认，那我现在贪恋的每一分温暖，将来都会变成更深的刀。
在我没想明白该怎么处理这个死结之前，保持距离，对彼此都好。”
池昭玥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询问。
“好吧，你自己把握分寸。只是别让自己太难受，也别让宋阿姨太担心。”她拍了拍陈漾的肩膀，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今天去录《心动调频》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什么劲爆的八卦？”
陈漾勉强笑了笑：“还好，就是在观察室里看视频，然后点评。都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