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弱肉强食,天经地义!他们抢了我们先找到的灵草,就该付出代价!”另一个散修叫嚣道。
“胡说!那冰须草明明是我们先发现的!”凌霄阁那名女修气得脸色发白,争辩道。
楚平野在一旁嗤笑一声,拍了拍狰的脑袋:“听见没,狰?抢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这脸皮比你的爪子还厚实。”
狰配合地低吼一声,龇了龇锋利的獠牙,威胁之意十足。
散修们的脸色更加难看。
池修远上前一步,温言道:“诸位,此地危机四伏,何必在此拼个你死我活?不如各退一步……”
“退一步?”那瘦高个散修眼神闪烁,显然不甘心到手的肥肉飞了,他打量着蒋延几人,见他们年纪虽轻但气度不凡,尤其是蒋延刚才那一剑威力惊人,心知碰上硬茬子了。
但他眼珠一转,忽然冷笑道:“看几位衣着光鲜,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吧?”
“怎么,也想仗着身份来抢我们这些散修的机缘?”
他这话极其刁钻,试图挑起对立情绪。
蒋延却不吃这套,眉峰一挑:“巧言令色!抢便是抢,何必扣帽子?今日这事,我管定了!”
话音未落,他剑势再起,灼阳剑化作一道赤虹,主动攻向那瘦高个散修!
蒋延性子急躁,最不耐这种口舌之争。
蒋延一动,楼听雨几乎同时出手,一道冰蓝色的绫带如灵蛇出洞,瞬间缠向另一名试图从侧翼偷袭蒋延的散修。
楚平野站在原地看向那四个散修,撇撇嘴:“以多欺少,颠倒黑白,狰,给我上!”
随后补了句:“别弄死,打个半残就行!”
狰兴奋地咆哮一声,化作一道黑影扑入战团。
池修远叹了口气,知道无法善了,对妹妹道:“漫兮,护好自己。”随即也祭出法器加入战斗。
池漫兮乖巧点头,手中捏紧了青笛,在一旁策应。
战局瞬间逆转。
蒋延剑法凌厉刚猛,火灵力霸道无匹,对上那修为最高的瘦高个散修,稳稳占据上风。
楼听雨的冰绫灵动难缠,极大地限制了其他散修的行动。
楚平野和狰更是如同虎入羊群,一个法宝乱飞,一个爪撕尾扫,打得那些散修哭爹喊娘。
池修远的法术中正平和,却每每能在关键时刻打断散修们的合击。
不过片刻功夫,七名散修便已溃不成军,纷纷挂彩,法器也被毁了好几件。
那瘦高个见势不妙,硬接了蒋延一剑,喷出一口鲜血,大喊道:“撤!快撤!”
随即拿出一张符箓扔向半空,其余的散修闻言如蒙大赦,狼狈地转身跑向那瘦高个儿,连掉落在地上的法器都顾不上捡。
不过须臾,那四人便消失在平原上。
蒋延没想到他们还有传送符,迈出去追击的脚刹在原地,冷哼一声后还剑入鞘。
那两名凌霄阁弟子相互搀扶着上前,为首的青年郑重向蒋延几人行礼:“多谢诸位道友出手相救!在下凌霄宗周清,这位是我师妹兰汀芷。若非诸位,我等今日恐怕在劫难逃。”
说罢,周清和兰汀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眼前几人的感激。
周清深吸一口气,再次拱手,语气诚恳地请求道:“诸位道友,实不相瞒,我与师妹二人进入秘境后便遭逢数次险境,灵力损耗甚巨,丹药也已所剩无几。这片平原看似平静,恐怕也危机暗藏。”
“不知……不知我等能否有幸与诸位同行一段路程?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五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
池修远性情温和,脸上笑意不变,池漫兮自然听哥哥的。
而楼听雨清冷寡言,但眼神中并无反对之意,楚平野虽不耐烦琐事,但这两人刚被他们所救,又是凌霄宗的人撇撇嘴也没说话。
“老好人”池修远见无人不同意,站出来开口道:“既然如此,两位道友便和我们同行吧。”
周清和兰汀芷大喜过望,连忙应承下来:“多谢池道友!多谢几位道友!我们和师妹修为虽不及你们,但绝不会拖后腿!”
双方又互相通报了姓名宗门。
楚平野心里始终记挂着他的“云道友”,不等寒暄几句,便又迫不及待地将覃故(云霭之)的形貌特征详细描述了一遍,末了急切地问道:“你们在这一路,可曾见过这样一个人?”
周清和兰汀芷仔细回想,最后摇了摇头:“楚道友,抱歉,我们并未见过这位云道友。”
楚平野脸上顿时露出显而易见的失望,叹了口气,烦躁地揉了揉狰的脑袋。
狰低吼一声,用大脑袋蹭了蹭他的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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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雪山山洞内。
覃故摊开手掌,放出去衔枝青雀傀轻盈落下,喙中发出细微的雀鸣,将探查到的情况一一告诉覃故。
风雪依旧肆虐,山势复杂险峻,且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力场,干扰着方向的辨识。
衔枝数次尝试降低高度寻找路径,皆被强烈的寒流和混乱的风雪冰雹逼退,未能寻到安全下山之路。
听完汇报,覃故清冷的眉宇微微蹙起,连擅于飞行和侦查的衔枝都找不到路,这雪山果然古怪。
“呜……”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且带着几分怯生生意味的呜咽声再次响起。
覃故抬眼看去,只见那只通体雪白的九尾小狐狸去而复返,从那条狭窄的石缝后探出半个小脑袋,一双水汪汪的碧色大眼睛先是好奇地盯着覃故掌中栩栩如生的青雀衔枝,半晌,目光又小心翼翼地落在覃故身上。
它似乎在观察,在确认。
良久,它终于在确认覃故不会伤害它之后迈着细碎而轻盈的步子,一步步走到覃故面前,后肢一蹬,轻盈地跳到了覃故的怀里,两只前爪抬起,试图去够他手中那只让它倍感好奇的“小青鸟”。
覃故眉头皱了又皱,心念一动,衔枝瞬间化作一道微光被他收回腰间的傀笼。
白狐眼见那有趣的“小青鸟”突然消失,先是一愣,随即似乎有些着急,在覃故怀里不安分地上蹿下跳,柔软的爪垫无意间勾带起覃故的衣袖,留下几缕细微的划痕。
隔着单薄的衣料,甚至能隐约看到其下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脉络。
覃故被它这突如其来的躁动弄得有些不耐,清晰可见青色血管的手倏然伸出,精准地捏住了白狐的后颈皮,将它提溜到自己眼前。
白狐冷不丁四脚悬空,对上覃故那双深邃而清冷的眸子,下意识地停止了所有挣扎,四肢和尾巴都僵住了,只有两只前爪还傻乎乎地伸向覃故的脸,模样看起来既可怜又有些滑稽。
覃故无论是对人还是动物都不喜欢让他们触碰自己,反应极快手腕一转,将白狐轻轻放在了地上,自己则站起身走向洞口。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那白狐却又迅速窜到他面前,不再试图往他身上跳,而是用前爪轻轻扒拉着他那已有些破损的衣裳下摆。
随后转身朝着它先前躲藏的那条石缝方向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着覃故发出短促而急切的叫唤:“嘤!呜!”
那双碧瞳中闪烁着一种急切,甚至带着一丝……催促?
覃故脚步顿住,帷帽下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幽深的石缝。
先前他便察觉到那里有微弱的灵气流转,此刻这白狐的异常举动更添疑窦。
它是在邀请自己跟过去?那后面有什么?
只是稍作犹豫,覃故便抬脚跟上了一步三回头的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