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暗中的力量,很快迎来了第一次关键的检验。
太后苻鸢对日渐长大的皇帝容齐掌控欲愈发强烈,猜忌也日益加深。
为了彻底将儿子变成听话的傀儡,她竟狠心对他下了阴损至极的“天命”之毒。
此毒不会立刻致命,却会让人逐渐衰弱,依赖解药,生死完全操于下毒者之手。
年幼的容齐在病榻上挣扎,气息奄奄。
太医院束手无策,或者说,不敢有策。
就在苻鸢以为万无一失之时,黎肆“恰好”献上一位隐世名医(实为黎肆根据魏曦空间提供的医术资料“培养”出的傀儡医师),以奇术暂时压制了“天命”之毒,虽未根治,却保住了容齐的性命,也让他得以摆脱对苻鸢手中即时解药的绝对依赖。
这一次“救命之恩”,让身处绝境的容齐,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外部的、并非源于母后施舍的“善意”。
他将这份恩情与黎肆表现出来的能力记在心里,虽未全然信任,却已将黎肆视为一枚可以暗中观察、甚至可能借力的棋子。
一颗名为“希望”的种子,在少年帝王死寂的心田中,悄然破土。
也正是在这次事件前后,黎肆敏锐地发现了一个与“既定剧本”截然不同的情况。
原剧情中,容齐与皇妹容乐(漫夭)应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容乐更是容齐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亮与执念。
然而,黎肆观察到,容齐对待容乐的态度,仅仅是君王对庶妹的寻常关照,客气而疏离,远非什么视为光明、不可或缺的白月光。
“这倒是有趣……”收到黎肆传回的消息,魏曦歪在软榻上,拈起一颗阿艺剥好的水晶葡萄,嘴角弯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看来我这只小蝴蝶,翅膀扇得还挺有效果?这样也好,省得我以后还要费心清理什么‘真爱白月光’,麻烦。”
她自然不知,这变化的根源,在于容齐的内核是下凡历劫的润玉。
润玉的心性、经历与情感模式,无形中影响着“容齐”,使得他并非一张任由此界命运涂抹的白纸。
那份对“光”的极致渴望与执着,在润玉的灵魂深处,或许早已有了更复杂的定义,而非简单地投射在一位公主身上。
这个发现,让魏曦心情莫名愉悦,仿佛看到了某种“独占”的可能性。
然而,皇宫深处的斗争,远比想象中更为残酷。
摆脱了“天命”直接控制的容齐,开始尝试发出自己的声音。
这微弱的反抗,彻底激怒了早已因背叛与屈辱而半疯的苻鸢。
她对权势的执着已近癫狂,将容齐视作向宗政殒赫复仇的唯一工具。
容齐的不顺从,在她眼中是彻底的背叛。
“逆子!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幽深的宫殿内,苻鸢面容扭曲,尖利的指甲几乎要戳到容齐苍白的脸上,“你竟敢违逆我?!别忘了,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的皇位是我扶上去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她利用傅筹搅得北临不安生,又在容齐耳边灌输对北临、对宗政殒赫的仇恨,试图将他塑造成一个只知复仇的怪物。
当容齐流露出丝毫的不愿或独立的念头,等待他的便是严厉的惩罚——禁足、斥责,甚至在某些失控的夜晚,苻鸢会死死掐住他的脖颈,眼中是疯狂的杀意与绝望的泪光,直到宫人拼死劝阻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