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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祥瑞、回京(1 / 2)

清水洼的夏天,是黄土与绿意交织的画卷。

土豆藤蔓恣意铺展,肥厚的叶片层层叠叠,在灼热的阳光下泛着油润的深绿,几乎淹没了田垄的界限。

风过处,墨绿的浪涛翻滚,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被阳光炙烤后特有的干爽气息,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丰饶的蓬勃生机。

林武站在田埂上,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此刻却因激动而泛着红光。

他粗糙的手指捻着一朵不起眼的淡紫色小花,声音带着庄稼汉特有的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公子,夫人,您瞧这花都开败了!藤蔓底下的块茎肯定都长成了!时候到了,该收了!”

景行负手而立,一身半旧的青色棉布长衫,身形挺拔如松。

他凝视着眼前这片望不到边际的浓绿,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有星火在跳跃,那是压抑了太久、终于触手可及的希望之光。

他微微颔首,声音沉稳:“按之前定好的章程,明日开镰!记录务必一丝不苟!”

安淑毓站在他身侧,一身素净的藕荷色细布衣裙,发髻间只簪了一支简单的银簪。

她俯身,轻轻拨开一丛茂密的藤蔓,露出底下微微拱起的湿润泥土。

指尖触碰到的,是土壤下那沉甸甸的、蓄势待发的力量。

她唇角微弯,清亮的眼底映着无边的绿意,是成竹在胸的沉静。

数日后,一个密封得严严实实的厚重木箱和一摞装订得整整齐齐、墨迹清晰的册子,由林武亲自挑选的四个心腹好手,昼夜兼程,护送着踏上了通往京城的官道。

箱子里,是百枚精心挑选、个头匀称饱满、还带着新鲜泥土气息的土豆,以及几株根系完整、藤蔓尚青的植株样本。

册子里,是清水洼三百五十亩土地上,从播种到开花,每一天的天气、每一块地的操作、每一株苗的变化,事无巨细的记录。

佃户们歪歪扭扭的签名和鲜红的手印,赋予了这些冰冷数据沉甸甸的真实感。

而在无人知晓的维度,夭夭数据库中毫秒级精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影像与环境参数记录,则是这场宏大实验最无可辩驳的终极铁证。

东宫,文华殿偏殿。

紫檀木的书案上,奏折堆积如山。

新晋的太子殿下,如今的监国储君,眉宇间带着处理朝政的疲惫,更有一份初掌权柄的凝重。

他捏着眉心,听着詹事府少詹事低声汇报着各地呈上来的烦难:北边几个州府夏汛后又遭了蝗灾,颗粒无收的流民开始聚集;西南土司又蠢蠢欲动;户部哭穷,国库空虚的折子雪片般飞来……

每一桩,都关乎江山社稷,关乎黎民温饱。

“殿下,”一个身着深青色内侍服、面容精干的中年太监悄无声息地快步进来,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景先生求见,说有十万火急、关乎国本之事呈报。”

太子抬起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景先生,便是那位献上京畿布防图残卷、助他挫败三皇子逼宫阴谋,又对边军将领隐秘知之甚详的前威远侯。

此人见识非凡,行事极有分寸,若非真关乎国本,绝不会在此时贸然求见。

“宣。”太子放下朱笔。

景毅(威远侯)一身半旧文士袍,脊背挺直,大步走入殿中。

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庄重与难以抑制的激动,双手捧着一个不大却异常沉重的包袱和一摞厚厚的册子。

“草民景毅,叩见太子殿下!”他撩袍欲拜。

“景先生免礼。”太子抬手虚扶,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东西上,“先生此来,所为何物?竟称关乎国本?”

景毅深吸一口气,将包袱和册子高高捧过头顶,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殿下!此乃天降祥瑞!活民神器!足以解我大黎万民饥馑、定鼎乾坤之重宝!草民冒死进献!”

“祥瑞?重宝?”太子微微蹙眉,示意旁边太监接过。

包袱解开,几十个沾着干泥、其貌不扬的黄褐色块茎滚落在铺着明黄锦缎的托盘上。

旁边是几株早已枯萎、根系却异常发达的藤蔓植株。

另一名太监则翻开了那厚厚的册子,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和记录表格,扑面而来的是严谨到近乎刻板的数据气息。

景毅不等太子发问,语速清晰而急促地将“土豆”的来历(隐去淑毓,只言凉州所得)、惊人产量、不挑地、生长周期短、耐储存、可作主粮等特性,结合册中详实到令人发指的数据,条分缕析,一一陈述。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击在寂静的殿宇中,也敲击在太子的心上。

“……亩产,稳定在四千至六千斤!”当这个数字从景毅口中清晰吐出时,太子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从御座中站起身,几步走到托盘前,抓起一个沉甸甸的土豆,粗糙的表皮硌着掌心。

“四千……六千斤?!”太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他死死盯着手中这毫不起眼的“土疙瘩”,又猛地翻开那本册子。

上面记录的日期、操作、天气、长势、预估……逻辑严密,环环相扣,绝非凭空捏造!尤其是那些佃户的签名手印,带着泥土的印记,是最朴素的证明!

“此物……当真?!”太子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直视景毅。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

这不仅仅是粮食,更是新朝初立、收拢民心、稳固国本的定海神针!

若为真,其功勋足以彪炳史册!

“千真万确!草民项上人头担保!”景毅斩钉截铁,眼神坦荡无畏,

“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草民斗胆,恳请殿下即刻派遣绝对心腹重臣,亲赴凉州清水洼,实地丈量土地,亲眼监督收获!是真是伪,是丰是歉,殿下亲眼所见,方为实证!”

太子胸膛剧烈起伏,握着土豆的手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他眼中精光爆射,再无半分迟疑,猛地转身,对着侍立一旁的詹事府少詹事厉声道:

“传孤谕令!命东宫左卫率副将赵诚,即刻点选精干人手二十人,一人双马,昼夜兼程,奔赴凉州!持孤手谕,验看清水洼所种之物!凡所丈量土地、监督收获、记录核验,事无巨细,皆需亲力亲为!若有半分虚假,提头来见!若有半分功绩,孤亲自为他请功!”

“臣遵旨!”少詹事凛然应命,快步退出。

太子回身,看着依旧跪伏在地的景毅,亲手将他扶起,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景先生!若此物为真,你便是大黎的恩人!孤的恩人!景家之事,孤定当给你一个交代!”

景毅眼中瞬间涌上热泪,深深拜下:“草民,叩谢殿下天恩!唯愿此物,真能活我黎民,固我江山!”

千里奔袭,风尘仆仆。

当赵诚带着二十名精悍的东宫护卫,进入凉州地界,抵达清水洼庄子时,正值土豆收获的第三天。

眼前的景象,让这位见惯沙场生死、自诩心志如铁的东宫悍将,瞬间失语!

庄子外,广袤的土地已被分割成无数方块。

每一块地上,都堆着小山般的、黄褐色的块茎!在秋日高远的晴空下,无数个这样的“小山”连绵起伏,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在干燥的空气中蒸腾起泥土与新鲜根茎的浓烈气息!

那数量之巨,视觉冲击之强,远非文字描述所能及!

田地里,数百名佃户如同勤劳的工蚁,挥汗如雨。

锄头翻飞,泥土纷扬。随着锄头落下,一串串、一窝窝大小不一的土豆被从松软的泥土中翻掘出来,滚落在垄沟里,很快又被妇人孩子们手脚麻利地捡拾堆起。

吆喝声、谈笑声、工具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震耳欲聋的丰收交响!

“赵……赵将军?”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景行,看到赵诚和他身后护卫们脸上那如出一辙的震撼表情,心中大定。

他上前抱拳行礼,语气沉稳,“庶民景行,恭迎将军前来监收!”

赵诚猛地回过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色一肃,沉声道:

“奉太子殿下谕令,本将前来核验!景公子,烦请立刻指认一块尚未收获、标记清晰之地!本将要亲自丈量,亲自监收!”

“将军请随我来!”景行毫不迟疑,引着赵诚一行人走向庄子最中心、特意预留出的一片长势格外旺盛的土豆田。

田头插着一块醒目的木牌,上面清晰标注着地块编号、播种日期、管理记录摘要。

“就是此地!请将军查验!”景行指着木牌。

赵诚目光如电,仔细核对木牌上的信息与手中那份从京城带来的、景毅呈上的原始记录副本。确认无误后,他大手一挥:“丈量!”

两名精干的护卫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丈量绳,动作迅捷而精准地开始丈量土地面积。

赵诚亲自监督,目光紧盯着绳索的刻度。

片刻后,护卫报数:“将军,实量土地面积:一亩三分七厘!”

“好!”赵诚点头,目光扫过眼前这片浓绿茂盛的藤蔓,深吸一口气,厉声喝道:

“来人!以此绳为界,将此亩三分七厘地内所有植株,连根带土,全部挖掘!所获之物,当场过秤!本将亲自计数!其余人等,退至田埂,不得靠近!”

命令一下,十几名护卫立刻冲入田中。

并非农人,动作略显生疏笨拙,却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令行禁止和一丝不苟。

锄头、铁锹齐上阵,小心翼翼地刨开泥土,将深埋地下的宝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每一串土豆被挖出,都引来田埂上佃户们压抑不住的惊叹。

那沉甸甸的分量,那饱满的个头,远比他们自家田里收获的更令人震撼!

赵诚站在田头,如同监军般纹丝不动,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护卫们的每一个动作,确保没有遗漏。

汗水顺着他刚毅的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心,随着那一堆堆被迅速清理掉泥土、堆放在田垄上的金黄“小山”而越跳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