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波的冲击力顿时减弱,李默抓住机会,定星盘上的星纹骤然亮起,紫金色的星辉如潮水般涌向最近的一群歌者。星辉触碰到黑雾的刹那,发出“噼啪”的爆响,那些被侵蚀的歌者痛苦地蜷缩起来,黑雾中渗出点点金光——那是她们原本的灵体在挣扎。
“愚蠢!”墨老怒喝一声,骨杖指向李默,“你以为这是净化?你是在加速她们的消亡!”
李默动作一顿。他确实感觉到,星辉每净化一分,歌者的灵体便衰弱一分,仿佛两股力量在她们体内相互湮灭。
“寂灭与星辰,本就是相生相克的两极。”墨老的声音带着蛊惑,“你强行用星辰之力压制,只会让她们彻底消散!想要救她们,唯有让寂灭之力彻底吞噬星核,归于虚无!”
摇光突然开口:“他在骗你!你看歌者眉心的光点!”
李默凝神望去,果然在每只歌者的眉心,都有一点微弱的金光在闪烁,那光芒在星辉的刺激下,正一点点挣脱黑雾的束缚。“是她们的本源灵核!只要剥离寂灭道种,而非强行压制,她们就能复原!”
他迅速调整定星盘的频率,将星辉凝聚成细密的光丝,如同手术刀般刺入歌者体内,精准地缠绕住那些幽绿色的道种。这手法极耗心神,每剥离一颗道种,李默的额头便渗出一层冷汗,掌心血丝也渐渐爬上星盘。
摇光见状,立刻将自身灵力注入李默后背:“我帮你稳住灵力!”银白的灵力顺着脊椎蔓延而上,与紫金色的星辉交织成螺旋状的光带,既为李默补充力量,又能帮他精准控制光丝的力度。
墨老见状又惊又怒:“不知死活!”骨杖重重顿地,从海面下升起无数根漆黑的骨刺,如同生长的丛林,朝着飞舟围拢过来。每根骨刺上都布满了寂灭符文,显然是想将他们连同歌者一起困死在其中。
“想困我们?”李默眼中闪过厉色,对摇光道,“帮我守住片刻!”
他猛地松开部分星盘控制权,让归墟星核的力量短暂爆发。定星盘中心的星核陡然亮起,一道贯穿天地的星柱冲天而起,将周围的迷雾震得粉碎。那些围拢的骨刺在星柱光芒中寸寸断裂,化作黑色的齑粉。
趁着墨老被星柱逼退的瞬间,李默全力催动光丝,将最后几颗寂灭道种从歌者体内剥离。失去道种的歌者们在空中停顿片刻,黑雾渐渐消散,重新显露出半透明的灵体模样,只是身形比之前黯淡了许多。她们围着飞舟盘旋一周,发出清越的吟唱,这一次的歌声纯粹而温暖,带着明显的感激之意。
“多谢二位援手。”为首的歌者化作人形,是位身着月白纱衣的女子,她抬手将一枚莹蓝色的海螺递向李默,“此乃‘潮汐螺’,危急时吹响它,碎星海的生灵会前来相助。墨老已逃向‘陨星渊’,那里是他培育道种的巢穴,二位若要追击,此物或能派上用场。”
李默接过海螺,指尖触碰到螺壳时,定星盘突然微微震颤,星纹指向果然转向了西北方的陨星渊。他看向摇光,见她眼中亦是同样的决断。
“墨老一日不除,碎星海便一日不得安宁。”摇光握紧长剑,“而且,我总觉得他背后还有人指使,否则以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培育出这么多道种。”
李默点头,将潮汐螺收入储物袋:“那就去陨星渊。正好让完成的定星盘,彻底清一清这些残留的寂灭余孽。”
飞舟再次起航,后方的潮汐歌者们用歌声相送,星砂在船后铺成一条莹蓝色的航道。李默望着船头旋转的定星盘,归墟星核的光芒与他的灵力完美共鸣,他能感觉到,这具阵盘已不仅仅是武器或工具,更像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延伸。
陨星渊的方向,一股浓重的寂灭气息正在涌动,仿佛一张等待猎物的巨网。但李默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越发坚定的信念——无论前方有多少旧敌潜藏,他都会带着完整的星辰大阵,将那些扭曲的力量一一涤荡,让真正的星辰之光,照亮每一处被阴影笼罩的角落。
船头的星纹与远方的星轨遥相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终局对决。而飞舟划破海面的声音,恰似为这场对决奏响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