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中,柳萌的摩托车轰鸣着驶出永昌镇的最后一道关卡,将熟悉的景色抛在身后。
她沿着荒凉的沙栖路一路向南,轮胎卷起阵阵黄沙,目标直指那座只存在于传闻中的放逐之地——【罪城】。
通往罪城的道路危机四伏。除了那趟有强大力量庇护、穿梭于险恶地带的直达列车尚算安全外,任何试图凭借其他交通工具抵达罪城的行为,都无异于一场九死一生的豪赌。
未知的危险潜藏在道路的每一个拐角,等待着鲁莽的旅人。
而此时,在罪城那由废弃广场改造的训练场上,陈默的身影正与陈芸激烈交错。
“铛!”
七寸锦与长枪再次悍然碰撞,火花四溅。
陈默脚下步伐变幻,竟在硬撼一击后借力旋身,巧妙地卸去大部分冲击,随即一记凌厉的侧踢直取陈芸中路,逼得她后撤半步,长枪回防。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几天已不罕见。
陈默早已摆脱了单方面被虐杀的窘境,如今已能与陈芸打得有来有回,虽然依旧处于下风,但那份狼狈与无力感已一扫而空,近两日内,更是极少再被真正“击杀”。
陈芸收枪后跃,拉开距离,抬手抹去额角的细汗,脸上露出一个带着赞许的、痞气十足的笑容:
“不错嘛,小子!悟性够高!这段时间的‘洗礼’没白费,战斗的章法和本能算是彻底磨出来了!”
陈默拄着膝盖,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
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陈芸和一旁静坐的石昊,问出了盘桓心头已久的问题:
“我拼死拼活地训练这些……最终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直盘坐在不远处巨石上,如同入定老僧般的石昊缓缓睁开眼,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为了获得资格,加入镇诡司。并且,要通过镇诡司最严苛的入门考核。”
“镇诡司?”
陈默皱眉,他对这个组织的了解依旧停留在那三个血红色的大字和旁人的只言片语上。
“它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如此?”
陈芸将长枪扛在肩上,走到陈默面前,笑容里透出一种近乎残酷的诱惑:
“好处?它能赋予你凌驾于常规规则之上的‘特殊权限’。打个最简单的比方——”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陈默心上。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永昌镇,用你喜欢的方式,亲手…干死张茂那个老杂毛!”
“张茂”这个名字如同点燃炸药桶的火星。
陈默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寒光,之前所有的困惑似乎都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
他缓缓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彻骨、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低沉而危险:
“直接弄死他?那太便宜他了。”
他顿了顿,仿佛在品味某种未来的快意,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更想…看着他一点点失去所有,在绝望和痛苦中,慢慢地…偿还他欠下的一切。”
训练场上的空气,因这毫不掩饰的复仇宣言而骤然凝固。
紫罗一端着一杯泛着诡异蓝绿色荧光的酒液,无声地出现在训练场边缘。
他斜倚着门框,浅啜一口,冰冷的目光扫过陈默。
“就凭你现在的样子——”
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想杀张茂?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