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一眼就瞥见陈默的床上,居然还躺着另一个身影,而且……好像没穿衣服?阿姨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表情变得极其复杂,她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尴尬和一丝难以置信:
“哎哟喂!阿姨……阿姨啥也没看见,你们年轻人……这……这玩的也太花了点!”
说完,她像是怕沾染上什么似的,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还顺手把门给带严实了。
陈默看着这一幕闹剧,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颓然跌坐回那张破沙发,把脸埋进掌心,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疲惫到极致的哀鸣:
“累了……赶紧毁灭吧。”
就在这时,床上的柳萌悠悠转醒。
她显然听到了陈默最后的那句“毁灭”,思维还残留着被寄生体影响后的直接与混乱,她撑起身子,用那双依旧带着几分迷蒙的眼睛看向陈默,非常认真且不带任何羞涩地问道:
“你打算什么时候‘办’了我?”
陈默叼着烟的动作一顿,缓缓扭过头,烟雾后的眼神难以捉摸,他盯着柳萌,语气微妙地反问: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办’了你?”
陈默看着柳萌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气极反笑,淤积在心头的烦躁都被她这清奇的脑回路冲淡了几分。
“我真的很怀疑——”
他捏了捏眉心。
“你脑子里是不是还藏着别的寄生体没清理干净。”
柳萌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天花板斑驳的痕迹,声音轻了下来:
“不知道……但我记得,是你把我后背那个东西弄出来的。谢谢。”
陈默走过去将房门关好,隔绝了外界的纷扰,然后靠在门板上,问出了关键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被这东西寄生的?”
柳萌茫然地摇了摇头,那段记忆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浓雾。
她沉默地坐起身,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了进去,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在别人眼里,是不是早就成了一个怪物?”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角落,从那个装满泡面的纸箱旁边拎出两罐啤酒,易拉罐开启时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他将其中的一罐递向柳萌。
“喝吗?”
柳萌从臂弯里抬起头,看了看啤酒,又看了看陈默,伸手接过:
“谢谢。”
陈默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旁边另一个袋子里翻出一件新买的女士背心,随手丢到柳萌身边。
“穿上。”
他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
“一直光着像什么样子。毕竟……”
他的话还没说完,柳萌却突然侧过头,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他,被酒精润泽过的唇瓣轻启,用一种混合着迷茫、感激与某种未被满足的渴望的语气,轻声打断了他:
“陈默……”
“要不……我们试试?”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声,和两人之间无声涌动的、复杂难明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