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谁:“在这朝不保夕的寒渊州,谁又比谁更高贵?”
“活下去,守住这片安身立命之地,才是正经。”
“若他们二人彼此有意,我乐见其成。”
萧二婶和萧二叔彻底呆住了,他们预想了各种可能,甚至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这位看似散漫不羁的七皇子,心思竟如此通透,对妹妹的维护之情更是毫不掩饰。
“七殿下……您……您不反对?”萧二叔声音有些发颤。
“我为何要反对?”宇文玥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只要华钰自己喜欢,长恭又靠得住,我这个做哥哥的,只有祝福的份。”
他看向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夫妇二人,摆了摆手:“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们也不必过于忧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只要他们行得正,坐得直,没人能说闲话。回去吧。”
萧二婶和萧二叔恍恍惚惚地站起身,行了礼,脚步虚浮地退了出去。
直到走出客院很远,两人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一丝……如释重负的欣喜。
“他爹,七殿下这话……是真的?”萧二婶犹疑地低声问。
萧二叔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切的笑容:“七殿下是何等人物,岂会戏言?”
“他是真的疼公主,也是真的……看得起咱们长恭啊!”
客院内,宇文玥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积存的残雪,眼神有些悠远。
他想起小时候,华钰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着“七哥”;
想起她被其他皇子公主欺负时,自己为她出头;
想起她被迫学习那些繁文缛节时,偷偷跑来跟他抱怨……
他护了这么多年的妹妹,终究是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
那个萧长恭,他看着,确实是个能依靠的。
在这远离京城是非的北地,若能得一真心人相伴,或许比困在那金丝牢笼里,要幸福得多。
只是……他微微叹了口气,皇家公主的婚事,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如今父皇病重,京城局势不明,将来如何,谁又说得准?
他能做的,便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护她一时自在罢了。
这时,院外传来华钰清脆又带着点怒气的声音:“宇文玥!你是不是又跟我干娘说我坏话了?”
宇文玥收回思绪,脸上瞬间又挂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扬声回道:“我的好妹妹,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夸你还来不及呢!”
华钰气冲冲地跑进来,叉着腰瞪他。
宇文玥看着她鲜活灵动的模样,心中那点阴霾散去了些。
他笑着起身,揉了揉她的头发:“走,七哥带你去看看新到的皮子,给你做件新斗篷。”
“真的?不许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