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社区的小广场刚搭好竹编展架,苏阿婆就抱着藤箱站在最前面。
阳光透过梧桐叶,落在账本泛黄的纸页上,她指着“张阿妹,绣枕套一对,收纹银三钱”的字迹,对围过来的老街坊说:“这张阿妹是当年绣坊最手巧的姑娘,她绣的凤凰,羽毛能分出七层颜色,可惜后来嫁去外地,再也没回来过。”
人群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突然攥住苏阿婆的手:“我就是张阿妹!当年走得急,没跟您打招呼,没想到还能在账本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老奶奶从布包里掏出个旧绣枕套——枕套边角磨破了,上面的凤凰却依旧鲜活,“这就是当年给您绣的,我带在身边几十年,今天也捐给博物馆,跟账本做个伴。”
林野的相机紧紧跟着这双手——苏阿婆的手关节变形,张阿妹的手背上满是老年斑,却一起捧着账本和枕套,像捧着一段失而复得的岁月。
陆哲赶紧调出提前录好的“绣线声”,混着张阿妹的哽咽:“当年绣这枕套,我熬了三个通宵,针戳到手好几次,现在看,值了。”
凌薇的展架布置藏着巧思——她把张阿妹的枕套挂在苏阿婆的绣绷旁,用细麻绳串着几缕褪色的绣线,线的另一端系在“泡面”猫的小项圈上。
猫一走动,绣线就轻轻晃动,像当年绣坊姑娘们飞动的针线,“星娱的玻璃展柜再亮,也编不出这种会动的‘时光线’”。
可上午十点,社区入口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星娱的人搭了个临时展台,挂着“非遗绣品体验”的横幅,几个穿汉服的工作人员拿着机器绣的手帕,对着居民喊:“免费领明星同款绣品!正宗古法刺绣!”
有个社区老人凑过去,摸了摸手帕上的“栀子花”,皱着眉说:“这哪是古法刺绣?针脚是机器扎的,线都没埋好,一扯就松!”
工作人员还想辩解,张阿妹走过去,从枕套上抽出一根绣线:“你们看,真绣品的线是棉线染的,会随着岁月褪色,你们这是化学染料,亮得刺眼,哪有老绣品的温润?”
居民们纷纷围过来,对比星娱的机器绣品和展架上的老枕套——前者针脚整齐却僵硬,后者针脚有疏有密却透着灵气。
有个阿姨笑着说:“我家还有我妈当年的绣荷包,针脚跟张阿妹的枕套一样,星娱这绣品,连我家孙女的手工课作业都不如!”
星娱的人见势不妙,想收起展台溜走,却被居民拦住:“把你们的‘古法刺绣’说清楚!别骗我们老街坊!”
最后,他们只能灰溜溜地拆了展台,连免费送的手帕都没人要——有个小朋友说:“这手帕不如博物馆的竹编挂件好看,还扎手。”
巡展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下午。社区的孩子们围着“泡面”猫,看它蹲在绣绷旁,爪子偶尔碰一碰绣线;老人们坐在竹编椅上,听苏阿婆讲绣坊的故事,手里攥着自己带来的老物件——有旧绣针盒,有磨破的布鞋,还有泛黄的绣品图样。
有个叫小虎的男孩,抱着个铁皮盒跑过来:“阿婆,我有东西要捐!”
盒子里是他爷爷的旧铜顶针,顶针上的凹痕是常年顶针留下的,“爷爷说这是他当年给奶奶绣鞋垫用的,现在爷爷走了,我想让它在博物馆里,跟其他老物件作伴。”
凌薇接过顶针,放在张阿妹的枕套旁,贴了张小虎画的简笔画——上面是爷爷戴着顶针绣鞋垫的样子,“这样每个老物件都有故事,有画面,比星娱的空白绣品有温度多了”。
陆哲则给顶针录了段“声音故事”,小虎奶声奶气地说:“爷爷绣的鞋垫,冬天穿在脚上,暖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