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两担成不成?
钱先付一半!刘五爷摸着胡子点头:我明儿就让我家小子去镇里米行说,福兴里的饼子,比那些掺麸子的强十倍!王婆子更干脆:我家隔壁空着间瓦屋,收拾收拾当代销点咋样?
织丫头你给个准话!
春织的心跳得发慌。
她望着李三姑发亮的眼睛,又看王婆子攥着她的手,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养母病瘫在床,她蹲在灶前熬药,药罐里的苦气呛得她掉眼泪——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站在这里,被人争着抢着要合作。
她深吸口气,笑着应下:三姑的两担,王奶奶的代销点,我都记着。
等明儿和霍大哥盘完存货,咱们签契据。
春织妹子!
吴二牛的喊声响得像敲锣。
他从院外冲进来,裤脚沾着泥,额角挂着汗:林永福的管家带着人去牛棚了!
我瞅着他们往酱菜坛那边凑,像是要......他突然闭了嘴,眼神往霍砚那边飘。
霍砚的手已经按上腰间的短刀,刀鞘撞在门框上发出轻响。
春织却按住他的手腕,指尖凉丝丝的,语气却稳得像山岩:别急。她凑到霍砚耳边说了几句,霍砚先是一怔,随即低笑出声,眼底的冷硬散成碎星:他拍了拍吴二牛的肩膀,走,咱们去牛棚看看。
夜风卷着酱菜的咸香钻进牛棚。
林永福的管家扒着酱菜坛的木盖,指甲刚抠住缝隙,脚下突然一沉——他惨叫着栽进半人深的土坑,坑底密密麻麻插着竹钉,扎得他小腿生疼。
月光下,霍砚抱着胳膊站在坑边,手里的火把照出坑沿的伪装草皮:林管家这是......帮我试新挖的菜窖?
牛棚方向的惊叫飘进野菜坊时,春织正把最后一块军粮饼包进荷叶。
王婆子她们凑在门口打听,她却望着院外的夜色发怔——柴扉外的老槐树上,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有人踮着脚走路。
织丫头,该关院门了。李三姑的话惊醒了她。
春织应了声,却没动。
她盯着柴扉上晃动的树影,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三更梆子响过第二遍时,门外传来轻响,像一片叶子落在门上,又像一只手,轻轻叩了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