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看得眼都直了,对赵大金的“神通”更加深信不疑,纷纷挤上前来求符问卦。
一时间,小小的包厢里,“赵大师”之声不绝于耳,转账提示音此起彼伏。赵大金忙得满头大汗,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觉得陈玄简直就是个傻子,守着这么大一座金山,居然只知道躺着睡觉。这泼天的富贵,他不来取,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
玄学公园,办公室里。
林晚晴正核对着这个月的财务报表,看着上面那一路飙升的营收数字,却没有多少喜悦。
她总觉得,公园现在的发展,有些过于“虚火”了。大部分游客都是冲着陈玄的“神迹”来的,这种狂热,来得快,去得也可能快。
就在她思索着如何将这份“名气”转化为公园更长久的核心竞争力时,一个保安队长敲门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
“林总。”
“老王,怎么了?”林晚晴抬起头。
保安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林总,您看这个。最近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我一个亲戚也去凑了热闹,花了五万块钱,买了这么个玩意儿。”
林晚晴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装潢得古色古香的房间,一个穿着唐装、留着山羊胡的男人,正对着镜头微笑。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巴掌大的木头葫芦,上面用红漆画着歪歪扭扭的符文。
照片下方,还有一行广告词:“陈大师亲传弟子赵大师独家开光‘福禄’葫芦,纳福挡灾,保一家平安!”
林晚晴的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
“陈大师亲传弟子?”她的声音冷了几分,“陈玄什么时候收徒弟了,我怎么不知道?”
保安队长尴尬地挠了挠头:“就是说啊!可外面的人都信了。这个姓赵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把陈大师镇住后山的事都编进去了,说是陈大师给他传功,他才有法力制作这些东西。现在好多人都以为他是真的,花钱跟流水一样。”
林晚晴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把手机还给保安队长,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另外,通知下去,以后公园里再有人打听什么‘陈大师弟子’,就直接告诉他们,陈大师从不收徒,外面的一切都是骗子。”
“好的,林总。”保安队长松了口气,转身离去。
办公室里,林晚晴看着窗外那座宁静的后山,眼神里闪过一丝怒意。
她气的不是有人借着陈玄的名头骗钱,而是气这种行为,玷污了陈玄。在林晚晴心里,陈玄所做的一切,无论是看相算命,还是画符救人,都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纯粹。而这个骗子,却把这一切都明码标价,变成了肮脏的生意。
她拿着自己的手机,起身就朝躺平堂走去。
她必须让陈玄知道这件事,这个骗子已经影响到公园的声誉了,不能再放任不管。
“陈玄!你给我起来!”
林晚晴风风火火地冲到屋檐下,将手机屏幕怼到陈玄眼前。
陈玄被她吵醒,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笑得油腻的赵大金,打了个哈欠。
“谁啊这是?长得跟个发情的公耗子一样。”
林晚晴被他这奇葩的比喻气笑了,但还是板着脸说:“别打岔!这人自称是你徒弟,在外面招摇撞骗,都快被人当成财神爷了!”
“哦。”陈玄的反应平淡如水,“让他骗去呗,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他用的是你的名义!”
“那又如何?”陈玄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说道,“别人信,那是他们傻,交点智商税,有助于大脑发育。我还能管得了天下所有傻子不成?”
他这番歪理,让林晚晴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知道,以陈玄的性子,只要这火没烧到他自己身上,他是绝对懒得抬一下眼皮的。
“你……你真是……”林晚晴气得跺了跺脚,正想再说点什么。
就在这时,她自己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她老家一个关系很近的远房表姨。
她按下接听键,语气尽量放得平缓:“喂,表姨,怎么了?”
电话那头,没有问候,直接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晚晴啊!出大事了啊!我们家被骗了啊!”
林晚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追问:“表姨你别哭,慢慢说,被谁骗了?骗了多少?”
电话那头,表姨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尽的悔恨,断断续续地喊道:“就是那个……那个陈大师的徒弟赵大师啊!他说能帮我家小军改命,让他考上公务员……我们把给小军准备的婚房钱……六十万……全都给他了啊!呜呜呜……”
六十万!
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林晚晴耳边炸响。
她的手,猛地一抖,手机险些滑落。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
她挂断电话,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陈玄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终于从躺椅上坐直了身体,看向林晚晴:“怎么了?”
林晚晴缓缓转过头,看着陈玄,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个骗子,他骗到我亲戚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