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牧景山接过话头,“它们会释放化感物质抑制其他植物生长,本身又耐旱耐贫瘠,原生植物一死,它们便会趁虚而入,很快就能霸占整片地方。
这么下去,本土植物不久就会灭绝,靠植物活的虫子和小动物也会饿死,生态链被破坏。”
路鱼:“而且这草的花粉超级容易让人过敏吧?我以前春天碰着类似的草就打喷嚏。”
“对,”张澜之点头,“这豚草花粉是强致敏原,一株就能产几万粒花粉,这种高温干燥的天气,风一吹到处都是,很容易引发鼻炎、哮喘。
末世医疗资源匮乏,一点小过敏都可能拖成大病。”
路鱼本身就有鼻炎,不过有岁和在,倒是没什么问题。
而且,许岁和没少给她开小灶,现在她的陈年病痛都被治好了。
许岁和看着路边连成片的豚草,心里更沉了:“看这样子,它们的种子怕是早就随风到处飘了,土壤里肯定攒了不少。就算现在开始除,也得是场持久战。”
作为草灵,她的生存逻辑是和生态系统绑定的。
这种强入侵物种导致了其他本土植物死亡,许岁和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温秋云目视前方看着路况,前面就是大片的豚草,开口道:
“这草的种子能在土里睡好几年,就算把地上的割了,一场雨下来,说不定又冒出一片。真要清干净,没个十年八年怕是难。”
更别说现在还是高温天气,人类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温沐阳眼睛一亮,突然说:“那可以用火烧呀?反正天气都这么糟了,一把火下去说不定能全烧死。”
十分天真的一番话。
张澜之笑着摇了摇头:“用火看起来能一下子解决,其实反而会帮倒忙。
火根本杀不死豚草的根和种子。它们的根扎在土里很深,火烧只能烧掉上面的叶子,过阵子根又会冒出新苗。
土里还藏着好多种子,哪怕被烧过,只要下雨、温度合适,照样会发芽,甚至因为火烧让土壤变肥了,后面长得更疯。”
“这样啊……”温沐阳挠了挠头,有点泄气,“那还真是挺难搞的。”
许岁和抱着胳膊听着大家讨论,脸色不太好看。
看到这种强盗植物就烦。
牧景山看她气呼呼的样子,猜到了她的心思,开口道:“豚草也不是没法除,四十多年前国家就引进了豚草卷蛾用于防治。
经过多年推广,在二十多个市成功建立了自然种群,赣市的豚草卷蛾也有形成稳定种群。另外,还有其他物理手段。”
许岁和一下子来了兴趣:“卷蛾?是豚草的天敌吗?”
“是,”牧景山点头,“豚草卷蛾只以豚草为食,高温季节活动能力强,对本土生态无害,适合大面积泛滥的区域,而且不用人工持续干预。”
“但就算这样,”许岁和琢磨着,“这里的豚草这么多,单靠卷蛾,不人工帮忙的话,估计也得等很久才能恢复平衡吧?
要豚草完全退出生态系统,让本土植物恢复平衡,估计得五到十五年,甚至更久。”
牧景山颇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着点笑意:“所以还是需要人工干预配合。比如先清除一部分密集区域,再让卷蛾发挥作用,双管齐下才行。”
路鱼忽然指着前方:“前面有路牌诶。”